我不像他这么欣喜期待。
甚至反应有点冷漠：“沈天逸，要是我们的见面不符合你的预期怎么办。”
“不会的，宝宝，无论你长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我在意的不是长相。
而是，当沈天逸看到，我就是被他和汤江雪联手欺压的乔雯，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10
第二天一大早，我醒来，手机里铺天盖地，999+的微博私信，全是来骂我的。
我茫然地点开视频。
天创集团在早晨八点钟，发布最新的一则澄清视频。
为了降低负面效应。
天创集团让当时在场的一组员工，联名发声，证明网上传的视频是假的。
11
视频中，他们采访了那晚参加晚宴的一组员工。
“乔雯还是实习生，可能签了大单，太高兴了，才会主动和客户喝酒，汤经理也劝过她少喝点，但没用，她一向不怎么听汤经理的。”
“她很主动，而且酒量不错，客户都很喜欢跟她喝酒，她也挺乐意的，有提成嘛，谁不乐意。”
“乔雯一直挺势利眼的，跟我们不怎么来往，大概是觉得我们身份低微。”
“我们这些普通员工，可不像她，虽然我们的业绩不是特别好，但起码我们赚到的钱，干净。”
造谣！
他们在造谣！
视频一出来。
网友都在指责我是“陪酒女”“高级三陪”，甚至有人还说我给学校蒙羞。
不知道谁把我的资料发了出来。
他们开始人肉我，还有人把我和导师的照片放出来，各种造谣我的人品。
说我在大学时期，就为了学位，跟老师发生了不伦恋。
他们把网上一则“校园欺凌”的视频拍摄者，冠上我的名字，就说是我找人欺凌一个9岁的女孩。
还把她的爷爷逼死。
铺天盖地。
全是骂我怎么还不去死。
压力如潮水般涌过来，我第一次感受到窒息。
我以为我是清白的，可以不用理会网上的恶评。
可是当我走到小区楼下。
附近的邻居对我指指点点，还有跟我很熟的小孩，被他妈妈警告，不要跟我玩。
也让我别带坏他们孩子的时候。
我有一瞬间，感觉到委屈，以及对未来有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愤怒。
这场网暴，彻底打乱了我正常的生活。
12
到了公司之后，
我发现自己的员工卡，进不了集团大门。
这时，汤江雪给我发来一条信息：
“乔雯，不要再挣扎了，我们双方各退一步，只要你出道歉声明，我保证公司依然会保留你现在的工作。”
汤江雪让我出道歉声明，而不是直接开除我。
是因为这件事，只有我道歉了，对公司的负面影响，才会降到最低。
这也一定是沈天逸的主意。
只有他才有权力，让我这颗定时炸弹，继续留在天创集团。
我几乎要咬破自己的唇，死命忍住内心的怒火。
“好，我答应你。”
但是道歉视频，我是不会发的。
死都不会发。
到了工位上，我把造谣、辱骂的言论证据收集起来，并在一个师兄的帮助下，把多张截屏照片和网络视频送去取证。
他们企图用“荡妇羞辱”来攻击我。
但我偏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一个只会挨打的“哑巴”！
13
下午开会。
汤江雪特意让我打扫会议室。
给到场的同事，每人倒一杯水。
但她们却没有等我，就开始了会议。
汤江雪一会儿让我擦白板上的内容，一会儿要我按PPT的遥控。
还让我一个人打印所有人的文件，一个个派发下去。
一场会议下来，我忙的像一个佣人，汤江雪让我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连新来的女孩，做的一份不完美计划书，都能被夸。
而我做的，汤江雪把它拿来垫杯子。
她们排挤我，孤立我，用看跳梁小丑一样的眼神，嘲笑我自取其辱。
可是她们明明知道，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不帮帮我。
那一刻。
我体会到宫歆的无助。
她一个人面对这些流言蜚语，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说话，平时信任的同事，也反过来歧视她、杯葛她。
就像有无数只手，把人拉入深渊。
14
会议的结束，汤江雪故意把我一个人留下。
当所有人都走了。
她眼神开始得意：“今晚陈总指定要你陪他吃饭，你过去道个歉，他还给你买了衣服，去之前记得换上。”
说着，她要我自己解开衬衣的两颗扣子。
“不要觉得耻辱，这是你的本钱，被人看几眼，就能开单子，还有提成拿，大家都这样，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大家都这样吗？还是因为你不管别人的拒绝！”
汤江雪红唇上扬，语带嘲讽：
“在我这里做事，就要按照我的规矩，不想干就滚蛋，又要拿高薪，还要端着架子，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你的规矩，就是衣着暴露去跟客户谈生意，陪他们喝酒，甚至还要跟他们滚床单？”
“有问题吗？”
汤江雪把她的电脑的屏幕对准我：
“知不知道，我一年帮公司赚多少钱，我让你们穿少一点，吃亏吗？你们也有提成拿的，人家客户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我笑了笑。
汤江雪被上次的事情搞怕了。
第一时间检查我的手机，发现没有录音录像后，更加肆无忌惮。
“今晚，你不去也得去，否则我就去学校，举报你严重侵害公司形象，你还想要毕业证书？做梦！”
15
等我从会议室里出来。
心脏也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趁着同事还没回来岗位，我打开电脑，调取了会议室里的监控。
刚才汤江雪让我打扫，我就在其中一个绿植里面，放了个摄像头。
这次，是她自己承认罪行的。
16
沈天逸又打电话过来，问我实验室数据出错的后续。
我说准备道歉了。
他不准我道歉，还说会帮我教训导师，让他在学校消失。
“你打算怎么帮我教训导师。”我声音发沉。
沈天逸自信一笑：“微博的运营总监是我朋友，你尽管把他的个人信息交给我，下面自然有人会干活。”
17。
我猜得没错，网上网暴我的事情，是他授权的。
沈天逸没察觉我的怒火，傻笑说：“宝宝，要不别等实验结束了，我们今晚就见面吧。”
我看着电脑里的监控视频，用力地握住鼠标：
“快了，实验就要结束了，我们很快能见面。”
18
这时，一条信息进来了。
汤江雪在催促我，晚宴马上开始，停车场集合。
跟沈天逸聊完后，我迟到了，后车座里坐着几个二组的同事。
昨晚上到场的女孩子，除了我，一个都没到。
二组的同事说：“乔雯，我听说，你马上要升总经理助理，到时接触的全是上千万业绩的大客户。”
“那真的是云顶上的人了。”
“什么云顶上的人，人家早已经是陈总的人了。”
面对她们的讥笑，我充耳不闻。
汤江雪劈头盖脸骂了我一顿，然后从后备箱扔了个纸袋给我。
里面是一条深V紧身的红色吊带裙。
“换上，这是陈总送你的裙子。”
汤江雪要我像一个真正的陪酒女，一样在客户面前卖弄姿色。
换来巨额的合作。
巩固她的地位。
二组的人，脸上一个个闪过妒忌的神色。
是被奴役太久了？
她们居然觉得这是一个“被赋予重任”的现象。
为此争风吃醋。
有人阴阳怪气说：“乔雯，汤经理对你真好，别人可没有这个机会。”
我反手把袋子扔在了她的脸上：“这么喜欢，你穿好了。”
汤经理大吼：“乔雯，你毕业证不想要了吗？”
“是啊，不想要了，连饭局我也不想去了。”
反正我想要的证据，已经在我的手机上，留下来也没必要。
况且我已经预料到，就算继续留在这里。
等待我的，只会是越来越晚的加班。
打印不完的文件以及处理不完的数据统计。
上个班就跟开矿的黑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