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日里,想要办赏梅宴,很容易。
但是,想要邀请到许御史及其女眷,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主要特指,已出嫁的这一部分。
许御史的嫡女,被他当做筹码,嫁给傅商贾,以此妄图和傅氏攀上关系,但是,却因为傅商贾平日若非重要大事,并不与主家往来。
许御史的算计落空了一半。
但是,当初许御史能成功将嫡女嫁给傅商贾,也有傅老太傅帮忙搭桥牵线,总算让他因此,在傅老太傅这里挂了名。
但是,毕竟不是正经的姻亲关系,再加上傅商贾不配合,以致于后续的往来,变得十分尴尬。
傅商贾原本娶许御史的嫡女,也是因为他敬重傅老太傅这个主家长辈,但是,成亲后,许氏对他商贾的身份,并不满意。
并且十分鄙夷他商贾的身份,一直劝说他参加科举。
而傅商贾却十分清楚,自己的性格并不适合官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傅家已经出了三个朝中重臣,再多就不合适了。
就连傅家主家的其他郎君,都没有继续往朝堂里钻,那他这个旁支,就更不合适往朝堂去发展了。
商贾的身份虽然不高,但,胜在赚钱盈利高,并且来去自由,很适合他的性子。
他曾试图与许氏谈心,但是,两人三观不一致,谁也劝不了谁。
越是深入讨论,越是深渊。
最后,为了避免成为怨偶,傅商贾便增加了去外地经商的时间,减少回家的次数。
后来,他发现许氏一直试图帮许家牵线,以傅家的名义,结交其他官宦的女眷,他就立刻将他家在京城的府邸卖了,在京城郊区买了一个农庄,举家搬迁到农庄。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他将许氏身边得用的仆婢全部发卖了,并换上了他的心腹之人。
从那之后,许氏就被半软禁在农庄,再也出不去,更别提用傅家的名义结交朝中官宦女眷了。
傅商贾甚至也断了逢年过节往许家送年礼,往昔,他本因觉得愧欠许氏,对许氏每年给娘家送重礼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自从这件事情之后,他就明白,再继续放纵下去,只会害了她,害了傅家和许家。
那温泉别院,也是许氏背着他送出去的。
但是,那房契和地契都在他手中,并不在公中账房,所以,这别院送得有名无实。
不过,傅商贾也没有在意这个温泉别院。
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不入眼的别院罢了。
他原本今年将京城的生意收尾之后,就会彻底搬离京城,离开京畿道。
他想着,远离这是非之地,总能让许氏死心。
但是,没想到,意外,总能打破计划。
计划赶不上变化。
傅商贾在傅府上做客,与傅老太傅讨论接下来如何破解困局。
而许御史收到了赏梅宴的帖子,立刻就让心腹管家,去傅商贾家中,告知许氏。
却没想到,许御史的心腹管家,扑了个空。
傅商贾的宅邸已经被转手卖出去了,现在住的是一户来自外地的商贾,姓南。
许管家问了附近的人,才得知这傅商贾已经搬走一年多了。
许管家一时间十分惊骇,他立刻回去将此消息告知许御史。
许御史十分震惊,他并不知道这件事,他赶忙去后院,找许氏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原配夫人,夏氏。
夏氏吃斋念佛已久,许御史过来时,她正在佛前祈福。
许御史心中着急,见对方装模作样的样子,看得十分不爽,当即踢翻了供桌。
夏氏见他踢翻了供桌也不恼怒,只是平静地看向对方,“老爷何必动怒,这府内掌管中馈的人,是你的爱妾柳氏,自从妾身礼佛之后,便不曾再过问府中之事了,你将三娘嫁给傅商贾,连妾身都没有知会,妾身,还是她出嫁当日才得知消息,如今,她夫家搬往何处,妾身又如何得知,老爷与其在这里发脾气,对佛祖不敬,不如去找柳氏问问,她往年还送年礼,都送到哪里去了。”
许御史被她说得挂不住面子,柳氏有没有还年礼,他还能不清楚吗?
要不是知道内里乾坤,他又何必来见这个丑陋的夏氏。
许御史一巴掌扇过去,将对方扇倒在地上,还不解气,又踢了好几脚,“你要是敢瞒着我,坏我好事,我就让你病逝!”
夏氏是他上峰的女儿,当初他为了功名求娶夏氏,只是没想到,她过门不久后,其兄长因为贪污获罪,夏家全员流放。
他虽然没有因此被连坐,但是,在朝中的地位,也变得尴尬起来。
他投靠柳太后,纳了柳太后赏赐的宫婢柳氏当贵妾,才重新攀上新上峰的路子。
要不是因为夏氏,他又怎么会需要去投靠柳太后。
如今,柳太后式微,要不是他当年做决定够果断,他也会如同其他柳太后的势力一样,被皇帝一杆子铲除。
可惜,他重新找的靠山也不稳固。
他当年还想当墙头草,想靠着联姻,攀上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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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傅家太傲气,不给他这个脸面,甚至,还将他的脸面,扔在地上踩。
要不是往年傅商贾送来的年礼,够厚重,他早就翻脸不认人了。
傅家不愿意与他结交,以至于,他为了站稳脚跟,捏着鼻子,给这个新找的靠山,当牛做马。
他按照靠山的指点,明面上投靠了太子,但是,太子也倒台了。
在太子倒台之际,这个靠山根本不想捞他,他想要苟延残喘,只能靠自己。
去年,是他此生最难过的一年之一,堪比当年夏家倒台。
为了生存,他又斥巨资,改投庸王。
但,现在看来,庸王也气数将尽。
以至于,他升到御史之位,就再也升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