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眼神就叫她丢盔弃甲。
与她相处还蛮好玩的。
凤宁手都绞在一处了,却见裴浚依然气定神闲,俊美的面庞也看不出喜怒,便硬着头皮继续说了,
“您想臣妾了,能不能直接来长春宫探望臣妾,别将臣妾裹来送去的,臣妾不喜欢.”
没看出来,还有一股傲气在身上。
裴浚笑了,抬手将人往前一拉,便抱在怀里,
动作还算温柔,眼神却无比锐利,
“李凤宁,那是贵人才有的待遇。”
熟悉的清冽气息包裹着她,凤宁干脆顺势往他怀里拱了拱,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我不管。”她偏磨蹭着他心口小声嘀咕。
“您要么晋升臣妾为贵人,要么将臣妾打回原形去做御前女官,总之臣妾不要被裹着送去养心殿。”
裴浚见识过她的倔性,知道她骨子里不如表面这般柔弱。
俯身就堵住了那张樱桃小嘴。
刚开了荤的男人有些不知节制,二人在炕床上来了一回,后来抱去架子床又来了一回。
凤宁汗津津倚在他怀里,喘气不匀。
裴浚嘴里虽没答应,身子很诚实地在东配殿临幸了她。
凤宁知道他这是一种无声的妥协,大着胆子在裴浚唇角亲了一口,
“谢陛下”
然后缩回去埋首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裴浚舌尖抵着齿关轻哼一声。
他竟然吃她这套。
不过这一夜过后,裴浚连着十来日没去长春宫。
他不能惯坏了李凤宁。
虽然默认她不被裹着送来养心殿,他也不能轻而易举便纵容了她。
可惜凤宁并不如旁的女官那般心思灵巧,没悟出裴浚深意,只当皇帝是真的忙。
她不仅没介意,反而跟贴身宫女商量着往后的去路。
“这长春宫往后总会有主位,会是谁呢?”
宫女想了想道,“依着宫规,能在长春宫做主位的只能是妃位以上的主子,主儿,要不咱们提前给铺铺路?”
宫女毕竟在皇宫待过几年,见识过先帝朝妃子尔虞我诈。她盼着凤宁能结交些贵女,回头主仆日子都好过。
“依你之见,咱们该怎么办?”
宫女给凤宁出了个主意,
“咱们平日闲来无事可以做些香囊子,给三品以上女官都送过去,平日走动走动,往后好搭伙过日子。”凤宁便依着她了。
裴浚虽然位分给的很谨慎,赏赐却还算丰厚,毕竟是第一个妃子,进贡来的好东西,除了皇帝太后隆安太妃,余下最好的就给了凤宁。
凤宁带着小宫人们开始做香囊。
料子都是宫里最好的料子,花样也很好看,还镶嵌了珍珠。
凤宁将这些送给平日交好的女官,权当是自己封妃后,给诸位女官的答谢礼。
消息自然没能瞒过柳海,柳海禀给裴浚。
裴浚给气笑了,手中折子搁下,阴沉沉看着柳海,
“你说什么?她给其余女官人手一个香囊?”
“可不是,做的可精致呢。”柳海讪讪回道。
裴浚给气得好一会儿没说话。
这丫头笨不笨?
堂堂一个主子,送东西给女官成何体统。
裴浚本着自己的女人自己教训的准则,摆驾长春宫东配殿。
这是二人自那夜过后第一次见面。
凤宁瞧见裴浚驾临,可开心了,提着裙摆潋滟施礼,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好一阵子没来,是不是朝务过于繁忙,您可要仔细身子。”
裴浚凉凉看着她没说话,先一步进了屋。
凤宁并不知道自己得罪了皇帝,高高兴兴给他斟茶摆点心。
裴浚理了理蔽膝,在炕床坐下,随后眉目清明盯着她。
“听闻你给女官送了香囊?”
凤宁立在他身侧回道,“回陛下的话,是有这回事,臣妾被册封时,她们都来请过安,毕竟是未来的姐妹,我也不好失礼,便给她们一些回礼。”
裴浚面露不悦,“你是主子,她们是女官,给你请安是理所当然。”
凤宁笑,“话虽这么说,可回头她们不也是陛下您的妃子吗?到时候都是姐妹了,况且往后她们位分皆在我之上,我通好通好也是情理当中嘛。”
裴浚明白原因后更气了。
放着他这个正牌的主子不搭理,却去讨好那些女官,他都坐了好一会儿了,李凤宁没有任何表示,可见压根没想着给他做香囊。
李凤宁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裴浚押了一口茶,压下怒火,似笑非笑盯着她,
“你怎么就知道朕会立她们为妃?”
凤宁摊手道,“这不是明摆的吗?臣妾只是个才人,往后这长春宫必有主位,臣妾想提前联络联络,往后也不至于被人刁难。”
“若朕不立呢?”
凤宁有些傻眼。
这话让她怎么回?
凤宁再笨也知道此举惹了裴浚不快,她于是轻声问他,
“陛下您若不高兴就直说,臣妾第一回做妃子,实在不知要如何办才好?”裴浚对上那双懵懂无辜的眸子,自嘲一声。
有病的是他。
他跟李凤宁这头呆鹅绕弯子作甚。
“你跟了朕,是朕身旁第一个女人,也是眼下唯一的女人,朕不希望你堕了自个儿的威风,这宫里,除了朕跟太后,隆安太妃,无人能越过去你,朕希望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话音一落,只听见对面的女孩儿怯生生回了一句,
“一个才人能有什么威风.”
裴浚脸色一僵,被她堵得无话可说。
说来说去就是嫌位分低了。
裴浚气得起身趿鞋往外走,跨出门槛,捏着眉心,吩咐柳海,
“贵人,封她为贵人.”
裴浚青着脸,一面说一面走,连着凤宁的跪安声都不想听。
再待下去,怕被这丫头给气死。
出息。
没出息的凤宁欢欢喜喜追了出来,
“陛下,贵人可以单独住一个寝宫,往后不必在檐下看旁人脸色,臣妾谢陛下隆恩,只是陛下您瞧着,赏臣妾住哪儿比较好。”
裴浚驻足,回过眸,身后凤宁双眼亮晶晶望着他,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柳海也带着人追了过来,裴浚绷着脸目光移向他。
柳海收到裴浚的眼神,立即明悟过来,回道,
“启禀陛下,能给贵人做主位的宫殿,只有东西六宫外的小殿宇,可惜这些地儿离着养心殿都有些远。”
裴浚背着手盯着李凤宁,面无表情道,
“住永寿宫东偏殿,朕不安排其他主位,或者单独住一处宫殿,离朕远一些,你选。”
永寿宫就在养心殿后面,裴浚眼神清锐,分明盼着凤宁选前者。
凤宁毫不犹豫选了后者,
她嘿嘿一笑,“远一些也不要紧,好歹臣妾能自在些,您就当饭后消食嘛.”
她只想有个独属于她的落脚之地。
凤宁说这话时很没底气,恐裴浚不答应,她又忙替自己开脱,“陛下,臣妾就这个请求,往后安安分分伺候您,再也不敢有旁的非分之想。”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他底线上蹿下跳。
李凤宁是唯一一个。
裴浚脸色都气青了,却是一言未发,遥遥点了点柳海的额头,让柳海去安排,算是应了凤宁的话,随后头也不回离开了。
他是哪根筋搭错了,眼巴巴来受这份气。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