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番外4(2 / 2)

凤仪 希昀 4121 字 5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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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浚进殿时,兄妹俩正襟危坐习字,裴浚懒洋洋看了二人一眼,来到正殿的蟠龙宝座坐下,歪着身子闭目养神。

坐了一会儿便听得兄妹俩在底下窃窃私语。

“哥哥,方才梁秉笔告诉我,娘亲的恩师乌先生来了,哥哥见过吗?”

太子颔首,“我方才打文华殿过来,路上见了一面。”

柠柠好奇问,“乌先生什么模样,好看吗?”

太子道,“当然好看。”

“有爹爹好看?”

“咳咳!”太子到底年长几岁,知道凡事凡人均不能拿来跟皇帝比,于是道,“这世间谁也比不上咱们爹爹好看!”

先是高声表一番忠心,旋即迫不及待压低嗓音悄悄告诉柠柠,

“比咱们爹爹温柔。”

话落,啪的一声身下小凳不知怎么散了架,太子当庭跌倒。

太子揉了揉腚,悄悄觑了一眼上首的父皇,默默重新坐好。

柠柠浑然不觉真相,追着哥哥问,“娘亲的波斯语是乌先生教的,乌先生的波斯语是不是比娘亲还要好?那我要跟先生学波斯语.”

又是啪的一声,柠柠的小凳子也一歪,柠柠滑坐在地上疼得直呜呼。

太子吃了一惊,打他就算了,连妹妹也舍得下手啊。

片刻凤宁回来了,跨进养心殿正殿,瞥见两个孩子跪坐在桌案后,小脸皱巴巴地可怜兮兮望着她。

“这是怎么了?”

孩子们齐齐摇头。

“回娘亲的话,没怎么。”

裴浚也在这时终于睁开眼,坐正身子,云淡风轻望着她,

“回来了。”

凤宁眼周依然有湿色,绕过孩子们来到他跟前,

“嗯,先生犯了肺疾,我方才吩咐太医跟着去他鸿胪寺了”

凤宁絮絮叨叨与他说起乌先生的经历。

裴浚耐心听着,他当然知道凤宁对乌先生无男女之情,可男人嘛,总归不希望自己女人心里挂念别人。

趁着夫妇二人说话的空档,柠柠和太子小脑袋凑在一块,

“养心殿的凳子这般不好使吗,哥哥武艺超群,怎么也摔了?”

太子哭笑不得,也不看看是谁出的手?

“凳子的事你就甭问了,记住,乌先生三个字往后不许提。”

“为何?”柠柠睁大眼睛。

太子神神秘秘道,“别问了,保命要紧。”

柠柠迷迷糊糊点了头。

一晃到了三月二十,这一日京城人满为患,大街小巷均被宝马香车堵得水泄不通。

礼部和户部将东南面一个硕大的马球场改造成一个临时商贸集会,集会将持续半月之久,供各国与大晋签订贸易单子。

清晨凤宁陪着裴浚在奉天殿接见各国使臣,并在午时赐宴群臣。

到了晚宴就随意了,凤宁留下一些相熟的女眷吃席,这里大多是当年一道入宫的女官。

女官们如今各有千秋,杨婉寻到一儒雅书生,夫妇二人相伴开办学院,王淑玉后来嫁去了金陵,这一次陪着夫君回京参加商贸会,被凤宁宣召入宫。

这是自凤宁当年离宫后,女官们第一次聚得这么齐,少不了一番诉衷肠,诸位在交泰殿把酒言欢,无比豪爽。

杨婉不同了,她不再那般面面俱到,而是无比闲适地擒着酒盏看着大家闹。

王淑玉那是那副爽朗的性子,见谁都有话说,忙着跟章佩佩划拳。

杨玉苏如今是当家主母的范儿,反而替凤宁操持酒宴,哪个都不怠慢。

梁冰默默喝了几杯酒,转身问身侧的小内使,

“公主殿下呢?”

“被太子殿下带去午门玩呢。”

凤宁被王淑玉和蒋文若拉着,一左一右问起了当年在西域的事。

梁冰见她顾不上喝茶,悄悄给她斟了一杯醒酒茶,推到她跟前。

一张张活生生的笑脸渐渐在岁月的风霜里褪去颜色,却不曾褪去风度。

她们风华依旧。

花香正浓,四周均有焰火腾空,酒席更酣了,倏忽间,东厂提督黄锦打前庭过来,进殿给凤宁请安,

“娘娘,百官与使臣在正阳门外给您献寿礼,陛下宣娘娘与诸位夫人过去呢。”

正阳门前有一道十分宽阔的御道直通京城正南门,这一条街也叫正阳门大街,此刻御道左右禁卫军林立,诸多百姓纷纷挤在两侧看热闹。

皇后喜爱焰火已不是秘密,有各式各样的花车当街表演,全城的烟火商照旧在城郭给凤宁放烟花。

凤宁由宫人簇拥上了正阳门城楼,也就是当年她发嫁之地。

灯火涟涟照亮了大半片天空,人声鼎沸,远处花车上的敦煌飞天舞女正摇曳着曼妙的长袖,长袖撞击擂鼓发出阵阵争鸣,惹来围观百姓连连喝彩。

凤宁抬首四望,城楼四下无人,唯独一道巍峨的身影矗立在最前,兴许是为了帝后安虞着想,城楼并未着灯,黑漆漆的,连着那人也一身玄地金织蟒龙纹长袍迎风而立,

凤宁提着裙摆缓缓来到他身侧,

“陛下,臣妾来了。”

她极少自称臣妾,可每每称这么一句,甜软清脆,都能令他心悸。

裴浚回首,目光在她柔和的面颊定了一会儿,伸手牵住她,

“凤宁,快来瞅一瞅百官给你准备的寿礼。”

他手掌宽大而温暖,被他握着,有一种心定的力量。

凤宁眼神柔柔,“陛下三十大寿都不曾这般大办,何必为了我兴师动众?”

裴浚一手负后,一手牵着她,双目漆黑平静,“你等会瞧就知道了。”凤宁便不再多言。

少顷底下传来礼部官员唱名。

“留都南直隶敬献贺礼一份,恭祝皇后娘娘芳辰。”

话落,便见两名侍卫在正阳门街道最西面矗立一根硕大的灯柱,

凤宁好奇道,“这是什么?”

裴浚目色深深笑道,“用南京云锦织出来的彩柱,里面藏着宁州发掘的一种矿藏粉末,此等粉末搁在灯柱里,白日吸光,到夜里便可发光。”

只见那彩柱安上后,果然瞧见一段流光从灯柱顶端往下倾泻,光芒并不浩瀚,却如同萤火虫般很是惊艳。

“山东布政司敬献贺礼一份,恭祝皇后娘娘芳辰。”

又是一截光柱挨着方才那根排列,只是这根光柱形状不同,如同猫尾似的,扫出一片光影。

凤宁眼神一亮,瞧得津津有味。

“这又是什么?瞧着光泽似乎沉淀一些。”

裴浚介绍道,“这是山东省特产的一种棉布,格外柔软清透,以之绣成一条龙尾。”

凤宁明白了,“这是各省布政司以当地最有名的丝织绣出来的灯柱?”

裴浚颔首,“对,有的是织绣,有的是雕刻,均是各省最引以为傲的工艺。”

凤宁当然惊喜,就是太奢靡了。

裴浚看出她眼底的不安和担忧,重重握了握她,

“凤宁,朕不仅是为了给你贺寿,也是向各国使臣展现我大晋物华天宝,璀璨工艺,给商贸会助力。”凤宁听他这么说,就放心多了。

“这是应该的,如此甚好。”

接下来南北两京十三省依次奉上寿礼,趁着这个机会很好地在使臣和外商跟前展示了各省拿手绝技。以南京为始,北都收尾,十五根形态各异的灯柱,相互衔接成一盏巨大的华灯,恍若涌动的一串流光,简直精妙绝伦。

“太好看了。”

凤宁心中欢腾。

裴浚侧眸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杏眼依然清透,初心不改。

裴浚定定看了她少许,抬手打出一个手势。

霎时间那条由两京十三省拼凑而成的灯龙被全数点燃,一片极为璀璨的光芒在正阳门前绽放,五颜六色的光束一阵又一阵从灯首滑去灯尾,凤宁从未见过这么华丽的灯笼。

那些年见过的花灯算什么。

眼前这条承载了两京十三省华美工艺的灯龙,才是这世间最完美的花灯。

“陛下,这份寿礼太震撼了。”

裴浚已然捕捉到凤宁眼底的水光。

“是吗?”他神色清隽锐利,往前方抬了抬手,

“那么,就请皇后再仔细瞧一瞧。”

凤宁从他温柔而坚定的眼神里捕捉了别样的期待,手心拽在一处,将目光移向前方,认真再瞧。

一道紫光缓缓从灯首流淌去末端,就仿佛眼前有一支朱笔写下流畅的字符

等等!字符?

凤宁定睛,视线再次从第一根灯柱移去最后一笔。

一行熟悉的波斯文字映入眼帘。

“我倾慕你,由来已久。”

就是当初她在小跨院离别之际与他吐露的心声,今夜他完美地给还回来。

硕大的灯龙矗立在眼前,以最震撼的方式宣出最隐秘的告白。

没有人能看懂这座灯龙的真正寓意。

除了她和他。

她真的好爱。

好爱这种盛大又隐晦的爱意。

他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间,做一场不为人知的宣告。

“陛下.”

她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泪水早已盈满眼眶,连着那张俊美的脸也在水光中晃动。

指尖轻轻缠绕他的指骨,绕过一圈又一圈。

他的爱和盘托出。

她的回应讳莫如深。

在这一片焰光中,他们久久凝视彼此。

十指交缠,永不放手。

“凤宁,喜欢这份寿礼吗?”裴浚问,眼梢的笑一如初见令她怦然心动。

这哪里是十三省敬献的寿礼,这分明是他给的极尽悱恻的爱意。

她曾经想象过,裴浚爱一个人会是什么模样。

淋漓尽致。

他给了她淋漓尽致的爱。

“我很喜欢,再没有这般喜欢。”

夜风徐徐,伴着闪耀的灯火,照亮他的眉眼。

他们眉眼依旧。

作者有话要说

延续正文的番外就到此结束了,后面写个IF线,还没想好是凤宁被封贵人后,还是现代版番外,明天后天不更新,大后天我有灵感了写,一百个红包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