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人要是急得不行，我可以跟燕王殿下说说，请黄大人亲自去科研所，亲自动手催生那肥料。”

赵行一句话，噎得黄子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赵大人成果还没出来，何必在朝堂上空口白话？”

“赵大人以前的功劳，我们自然佩服，但这不是随便夸海口的理由。”

“春天种地的日子眼看着就到了，赵大人这时提新肥料，问起来却啥也没有。”

黄子澄阴阳怪气地说完，转头对着朱棣：“燕王殿下，赵大人这么做，跟欺骗君主有啥两样？”

“微臣觉得，赵大人的做法是在鼓励夸大事实的风气。”

“朝廷的官员应该是百姓的榜样，肩上担着国家稳定的重任。”

“因此，官员得脚踏实地，不能因为几句夸奖就唐说八道。”

“燕王殿下，要是人人都学赵大人，拿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吹嘘，既浪费处理国家大事的宝贵时间，又糊弄朝廷，这得定个什么罪？”

黄子澄这番话，尖锐又不留情。

本来不值一提的小事，让他这么一挑，眨眼间变成了动摇朝廷权威的大事。

一顶“欺君”的大帽子，就这么扣在了赵行脑袋上。

原本嘈杂的朝堂，突然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大家心里都门儿清，黄子澄又跟赵行杠上了。

朱棣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发笑。

黄子澄那点小心思，哪里躲得过他的眼睛？

赵行历来对名利不感冒，不爱招惹是非。

黄子澄却小题大做，硬是把一场轻松的朝会扯到朝堂风气，国家民生的高度上。

明摆着是要抹黑赵行。

但朱棣明白，自己不能偏帮赵行。

不止姚广孝多次提醒过，就连朱元璋都警告过他。

这让他认识到，这些儒家的大臣心机深沉，不容小觑。

表面上黄子澄像是冲着赵行来的，实际上何尝不是在找机会给他找茬？

朱棣已经看透了，黄子澄他们正等着看自己怎么接招，想找机会挑事。

他甚至揣测出了黄子澄他们的下一步棋会怎么走。

朱棣心里透亮。

无非是溜到父皇那儿加油添醋，言之凿凿说他与赵行串通一气，暗地里捣鼓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万一父皇真信了这套说辞，那他披荆斩棘好不容易夺得的燕国基业，恐怕就要风雨飘摇了。

“赵行，黄子澄指控你空口无凭，你能否掏出些实实在在的证据，以证清白？”

这话从朱棣嘴里说出，是真心期盼赵行能变戏法般拿出什么实锤，哪怕是雏形也聊胜于无。

如此一来，黄子澄那嘴或许能消停片刻。

虽心存希冀，朱棣内心深处却未抱太大指望。

今日这档子事，显然是突发状况，赵行口中那新式肥料，还在研究所里埋头研发的物件，其难度可想而知。

未料，朱棣话音刚落，赵行竟面露喜色。

“殿下，虽说理想的新型肥料尚未问世，但我手边倒真有一物堪堪可用，权作替代。”

“当真？那还不速速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