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发现涂川居然还有贱贱的一面。
见他真的要走,江念刚要起身,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刚才包扎好的伤口又流血了。
我强行按住他的肩,责备地瞪向涂川:“别闹了!”
涂川委屈得不行:“明明是他叫我滚的……”
江念毫不客气地说:“人可以滚,东西留下。”
涂川气得火冒三丈:“江兄,过河还没过完呢,你就急着拆桥了?”
见他俩吵嘴,我忍俊不禁:“好了,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别敌人没打来,咱们就先内讧了,攘外必先安内,要团结,明白吗?”
涂川本就是开玩笑,见到台阶还不立刻就下来:“那我今天就给安师父一个面子。”
江念也紧随其后:“我也是给然然面子。”
这两人加起来得有一万岁了吧,居然像俩斗气的小学生,也是蛮好笑的。
“行了,你先休息休息,我研究一下箱子。”我让江念先闭目养神,其他的事就交给我和涂川了。
江念很不情愿,却迫于我的威压,老老实实地盘腿而坐,闭上双眼,均匀地吞吐气息,进入了入定状态。
涂川把青铜箱子放在了大石头上:“这玩意说是箱子,不如说是一坨铁吧!”
青铜箱子因为氧化,变得黑漆漆的,但那瞳孔锁眼的位置,却发出了古朴的孔雀绿色。
我和涂川头并着头,朝这四四方方的小孔看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涂川急得直抓脑袋。
不知怎的,我突然灵光一闪:“你说……它像不像五方鬼令?”
涂川双目放光:“别说,还真挺像的,咱们试试?”
我赶紧翻找背包,掏出了那枚五方鬼令,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我上手捏着鬼令的上方,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凹槽里。
不多不少,刚刚好能填满凹槽!
随着五方鬼令地嵌入,我耳边响起了好多好多的尖叫声、嘶吼声,丰富有无数的生灵在我而边嚎叫。
就算难受,就算耳膜快被刺穿,我也咬着牙没有松手,直到……五方鬼令严丝合缝地与青铜箱融为一体,青铜箱顶上的瞳孔处,迸出一道妖冶的红光。
“小心!”江念突然睁开眼,一跃而起冲到我面前。
我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眼睛猛然间刺痛,仿佛扎进了一根针,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然然,安然……”江念大声地叫着。
“安师父……你的眼睛……”涂川惊恐的声音。
还有那瀑布涓流的水声,风声……仿佛瞬间离我远去,我的世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惶恐不安地到处抓,想要抓住什么,一只大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温热而干燥的掌心,立刻安抚了我的情绪。
“江念……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哽咽地说。
江念的声音隐隐传来,说了什么我听不见,却能感受到他的怀抱和心跳。
后背传来有节奏的拍打,他在用他的方式安慰着我。
慢慢的,我没有刚才那么慌乱了,稍微平复了心情。
我的眼睛出了问题,什么都看不到了,耳朵也不太好使,就像隔了一层水,听什么都闷闷的。
感觉到眼珠火辣辣的疼,我伸手摸向眼角,摸到了一道冰凉的液体。
江念捉住我的手,阻止着我触碰双眼,在我耳边嘀嘀咕咕半天,我却一个字都没听清。
我强忍着恐惧,一字一顿地说:“江念,我听不见你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