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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以为你会一直留在纽约呢。”

提姆将手肘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手掌轻轻撑着自己的下巴,偏着头看她。

哈罗德被他打发去跑步了,所以现在是难得的二人空间。

感谢他的(被迫)识相。

经过了两个星期的潜移默化的努力,提姆努力的把自己和心上人的关系提升到了普通的能够聊聊自己生活的朋友关系,并且一点没有暴露那些不应该暴露的情绪,可喜可贺。

“纽约啊……”

洛娜的双手撑在自己的身后,仰着头感受着海滨城温暖又带着些水汽的风,而后伸手把自己被吹乱的头发掖到了耳后。

她微微偏过头去,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勾起.

“你会一直留在哥谭吗,德雷克。”

纽约之于她就如同哥谭之于提姆,那不仅仅是一座生活下去的城市,更多的其实是一种责任。

当银狼的身影穿梭过纽约的高楼大厦之间时,当她一次次的听到民众们自发的欢呼时,当她一次次接受了纽约市民的好意与热情时……

这座繁华与冰冷的城市早就已经对她敞开了怀抱。

她之前为了了解这些‘世界支柱’,其实有花时间快速阅读过他们的漫画。

故而她对于提姆的生平其实有一些了解。

与故意撒谎来迷惑编剧们判断的自己不一样,提姆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以外其实还有一个观测他们的世界,故而他的故事应该有一些编剧瞎编进去的,但总体来说可信度还是挺高的。

他的父母从小就没有陪伴他的身边而是满世界的旅行,他爱好摄影追逐着蝙蝠侠和罗宾的身影,二代罗宾死后他自荐成为了罗宾,而后亲生父母又因为这个而死去。

回到刚刚的那个问题上来,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为这座城市妥协和让步的提摩西·德雷克,他真的会一直留在哥谭吗。

提姆听见她的话,先想到的并不是关于自己未来的安排或是什么东西,而是想到了提摩西记忆中那个落在草坪上的纸飞机。

他注视着仍然还是看不见的少女,难得的露出了会袒露出自己个人情绪的表情。

“……我不知道。”

洛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你不是已经经历过那十年了吗?为什么还会……”

她突然愣住了,终于注意到了事情的盲点。

提姆对着她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你现在才发现我其实并不是那个长大的我吗?好伤心啊。”

洛娜想了想,觉得这两个人明明就是竖向时间轴上的同一个人,所以认不出来很正常吧?

更何况她现在还瞎着呢,又看不到人的样子,认错了不要太正常。

于是她非常理直气壮的说道:“因为你们本质上就是同一个人嘛,既然现在出来的是你,那他呢?”

提姆耸了耸肩,“不知道,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就已经不见了。”

他紧紧的盯着洛娜的脸,不愿意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并试图从中了解到她真实的想法。

洛娜偏过头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她攥紧了拳头,“不见了啊。”

她不知道自己胸腔中所升腾起的那种情绪到底是什么,总而言之并不是开心就对了。

提摩西是这个世界上真正记住了她存在的一个人,是真正见证过她那段过去的人。

虽然对于他之前所说过的一些话感到恼火,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想要他死。

洛娜记得世界意识所说的那句话,如果没有提摩西把她的灵魂拽回来,那么她也不可能重生。

并且,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终日面对那一罐骨灰生活的,说是朋友也有点怪了。

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她一直都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但是现在看来,这种改变到底是好还是坏,没有人知道。

洛娜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她的改变才导致晦暗教廷的出现还是说它本就存在只是一直没有人去激活它。

因为这个浩劫而死去的人实在太多了,以至于自责的十字架几乎要将她压到喘不过气来。

等到提摩西真正消失的那一刻,这个世界上唯一记住她的人也将不见了。

洛娜·威尔逊发自内心的觉得——

她并不应该重生。

她想死。

“虽然他现在不像以前一样和我说话了,但是能够感受到他还在我的身体里。”

提姆淡淡的说道,莫名的感觉有些别扭。

他知道自己和提摩西就是同一个人,再过十年他也将成为他。

但是对于洛娜而言,他们是可以被区分开的两个人。

很明显,提摩西才是那个会被她记挂住的人。

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德雷克同学】。

可他不甘心只做她的同学。

洛娜放在一旁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最后还是攥成了拳头,“那就好,等……等回去之后我会想办法的。”

她的声音中微微带出来了一些歉意,“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他也不会抢占你的身体,抱歉……”

然而还没有等她的话说完,提姆就又一次的打断了她。

“你眼睛又流血了。”

提姆站起身来,高楼的疾风将他翅膀一般的披风吹得飘扬在风中,如同一面旗帜一般。

他像是第一次成为罗宾时走在那段细细的钢丝上一样,害怕跌下去就粉身碎骨。

然而迈出的每一步都足够的坚定。

洛娜能够感受到那正在靠近自己的气息,淡淡的咖啡香气与洗衣液皂香混合在一起,是过去坐在教室里因为早起而困倦时闻到就能够清醒过来的味道。

她能够感受到提姆温热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落在她的脸上,伴随着清浅的呼吸与淡淡的香气,将那片覆盖在她眼上的布料取下。

引得如同蝴蝶翅羽般的睫毛微颤。

在过去还能够睡着的时候,她偶尔会做一些关于高中时的梦。

逐渐变黑的天空上布满紫红色的晚霞,写不完的作业与讲台上老师喋喋不休的讲课声,以及身旁撑着头看似在看书实则在睡觉的人。

与其说是在遗憾没有成功的初恋,不如说她实在怀念那段看不见也摸不到更回不去的旧时光。

新生的眼球距离下一次的崩溃还有20分钟左右。

好吧,这其实是她给自己找的理由。

她想要睁眼看看现在的提摩西,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他。

“好了,给你……”

提姆正准备从自己口袋里拿出替换使用的新绷带,却发现洛娜已经睁开了眼睛。

该怎么形容这双眼睛呢?

它比钻石还要璀璨,比天空的蓝要深、比大海的蓝要浅,如同一颗燃烧着坠落的小行星一般闪耀夺目。

多么美丽的苍蓝宝石。

而他在这面明镜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充满了惊愕与局促。

洛娜眨了眨眼睛,看着半蹲在自己身前的提姆,露出了一个微笑。

“一会儿估计又不行了,但现在还可以看清楚。”

提姆从半蹲的姿势变成了坐姿,双腿盘在自己的身前,“你眼睛的颜色又变了。”

这句话莫名其妙的戳中了洛娜的笑点,让她即使在心中压着一座山的情况下依旧笑出了声。

“是吗?听上去我好像带了个可以随时替换的美瞳一样。”

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为了得到这个眼睛又失去了些什么,但是这些话她不会对着提姆说。

她偏过头去,看到太阳正在海平面上逐渐的下落,海滨城的晚霞与落日由于气候和环境原因要比她过去在学校窗户中看到的要壮观很多很多。

“很好看啊。”

提姆学着她的姿势也转头看向那里,摄影师的职业病让他很想将眼前的这一幕通过镜头照下来永久珍藏。

他的话没有特殊指定性,故而也没有办法分辨那到底是在说洛娜还是落日余晖。

洛娜抬起手,像是要将那落日接住一般,“以前上学的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落日了。”

她喃喃道:“因为那代表着夜晚的到来,我可以尽情的享受属于自己的时间。”

提姆微微眯了眯眼睛,他可不喜欢夜晚那么快的到来,毕竟晚上那群罪犯搞事的几率会大大的提升,他需要穿上那身制服成为红罗宾,而不是高中里不怎么起眼的那个书呆子提摩西。

明明夜晚累得想要一睡不起,但是他上午却还会强撑精神去上学和去企业听董事会唠叨。

就是因为那是他存在的锚点,提醒他自己仍然有着正常人的生活而非完全投身于义警事业的红罗宾。

而洛娜也是他的锚点之一,告诉他,他不仅仅是红罗宾更是他自己。

锚点本人张开了双臂,脸上带着渴望解脱的笑意,像是要去拥抱那轮落日燃烧自己一般。

“喂……!”

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披风一角,湛蓝的眼睛中有着浓浓的不安。

因为他总感觉如果这个时候不抓住她的话,她就会这么消失不见了。

洛娜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抓住了的披风一角,看到那只手像是触电了一般的猛地收了回去,然后极慢极慢地抬起头,最后望进了他的眼中。

真的只是朋友吗?

真的会有人为一个普通的朋友做到那一步吗?

提姆在她的注视下只感觉自己的脸庞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心脏以一种疯狂的速度跳动着,几乎要跃出他的胸膛将那血淋淋的爱意剖给她看。

他感到悲哀,因为不可能在这时将自己的真实宣之于口。

他感到庆幸,因为晚霞将他们一起打上了一层红光,让他的脸红不那么明显。

高中时的艺术鉴赏课上,他因为觉得这种课正适合补觉于是就睡了过去,直到下课的时候才醒来。

而他醒来也并不是被下课的铃声叫起来,而是被旁边的人给轻轻推醒的。

“德雷克同学,老师说因为看你睡得实在太香了所以就让你享受这美梦一霎吧。”

银发少女低着头把桌子上的笔记收到自己的书包中,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对着他笑了一下,补上下一刀。

“不过他说等到下次课的时候你需要复述一遍这次上课的重点内容。”

而他当时干了什么来着?对了,他当时打了个哈欠,然后才说道:“我可以问一下你的想法吗?”

“威尔逊你应该已经总结过重点了吧?”

当时的洛娜……她的面容已经被时间侵蚀得模糊不清了,但是那句话他还可以记住——

她说:“爱情就像烈火焚身,德雷克同学。”

提姆注视着她,感觉神即将给予他真正的审判。

他仰视着她,如同仰视他的神。

而洛娜的睫毛微微抖了抖,被晚霞染上了红光的唇微微张开。

“你……”

“弑君者,救命啊啊啊啊!”

哈罗德的惨叫声打断了洛娜还没有说出来的话。

第1卷第137章

“放下他。”

洛娜将绷带系回自己的眼前,语气一瞬间也变得很冷。

刚刚还温柔的少女就像是昙花一现一般的消失了,留下的是永远正确永远冷硬的弑君者。

单手拎着哭丧着脸的权戒者的黑发蓝眼女人看着她,随手把权戒者扔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权戒者惨叫着从高空中坠落,用手上的权戒变出了大片的蟒蛇群接住了自己。

“……”

弑君者面朝着女人,手上出现了两把银亮的刀,气氛也由刚刚的惬意而变得凝重了起来。

“真有意思,他背叛了你,你还护着他?”

女人悬浮在半空中,脸上蔓延着饶有兴味的笑意,腰间金光闪闪的绳索与手腕上闪闪发光的护腕证明了她的身份。

她就是这个世界的【神奇女侠】,不,或许应该称她为【超女王】?

不过,与主世界的戴安娜并不同,她名为露易丝·莱恩,原本应该是个记者。

“让我猜猜,他是你包养的小情人吗?毕竟只有情人做出来这种事情不会被追究了嘛。”

超女王完全没有等洛娜回答的意思,一边自说自话一边慢慢降落在了洛娜的面前。

洛娜本身就长得很高,而超女王却比她还要高一些。

她俯视着沉默不语的弑君者,轻佻地抬手挑起了后者的下巴,眼睛也越过她看向后面一脸戒备的红罗宾。

“或者说,他们两个都是你包养的小情人吗?”

超女王摩挲了一下自己手下的皮肤,觉得这手感甚好。

“……怎么可能。”

弑君者抬手挥下了超女王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只感觉这个家伙的思维方式有些隐约的熟悉。

权戒者顺着权戒所化出的蟒蛇回到了天台上,隐藏于面具下的浅褐色眼睛看了一眼超女王之后紧紧地盯住了弑君者的身影。

他没有想过超女王上来就直接揭出了他的背叛者身份。

该死的!!!

权戒者咬紧了牙关,看向弑君者的眼中充满了紧张,心脏也以一种恐惧到了极点的速度狂跳着。

他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一句话,【弑君者知道了】。

她知道了他的背叛!

那她……会不会丢下他?

权戒者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指甲镶进了肉里也没有注意。

他注视着她,如同犯人等待刽子手落下斩首刀一样的忐忑不安。

然而洛娜显然对于这个事情并不在意。

任务中的提示说要使这几个人变成合格的能够撑得起牌面的世界支柱,而这个世界很明显是个善恶相反的世界,也就是说哈罗德必须要加入【恶】的那一方才可以成功。

故而洛娜知道他偷偷联系夜枭加入犯罪辛迪加的时候甚至有一种儿子长大了的欣慰感。

至于他会不会作恶多端什么的……

这又不是她的世界,而世界的发展又有自己的命数,她管这么多干什么。

超女王见她不说话,有些没趣地耸了耸肩,决定观察一下这个把终极人打败的家伙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你的眼睛就是这个样子吗?还是说有什么厉害东西必须要被封印住?”

弑君者对这人的自来熟感受到了有些不可思议,但很显然她们并没有熟到那个地步。

“无可奉告。”

她的声音听上去如同冬日的冰雪,完全没有留下一点的余地。

“姐妹,你如此的强大,难道就没有想过诞下更为强大的子嗣吗?”

超女王目光灼灼,眼中只有弑君者警惕的握紧双刀的身影,完全不把在场的两个男士放在眼中。

亚马逊之主的眼中只有和自己一样强的强者以及比自己更强的强者,弱鸡并不被她放在眼中。

或者说,她的本质就是慕强。

洛娜:。

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回事,怎么老喜欢问人生不生孩子啊!她才17她生个毛啊,21才成年好不好!

他们是有什么生育指标kpi还是什么东西吗?有完没完!

然而她的沉默不语很明显并不会影响到超女王的继续发挥,她自言自语的继续往下说,就像是把在场的众人都当成了自己的听众一般。

“你很强,你的父母也一定都是强者才会诞下你这样的强者,正因为有了基因的筛选,你才足以立于世界之巅。”

她张开了双臂,湛蓝的眼睛中满是对于力量的推崇与狂热。

“一个强大的父体,或者你们所说的精子提供者,他能够让我的后代拥有更强大的基因,继承我们的强大之处,并比我们更加出色!”

“父体不过是让我们的后代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工具,作为母亲的我们才是完全拥有这个孩子的人。”

超女王看向弑君者,红唇扬起了充满了野心的弧度。

“姐妹,我们本应该立于世界之巅!”

荒谬。

弑君者抿紧了唇,大致听明白了超女王的话语中的意思。

如果一定要按她的说法来算的话,她的母亲只是个普通人研究员,只有智商方面估计更胜人一筹,而父亲基因中的超级战士基因更是最初就没有被激活过。

假如她没有通过基因激活试剂激活自己血液中的超级战士基因,那她一辈子或许也都是和母亲一样的泯与众人。

但是普通不好吗?作为一个普通人度过平凡但幸福的一生又有什么不好?

拥有父母的爱,没有什么病痛,顺利的完成学业然后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这是他们这些人渴望却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让一个孩子作为一个工具出生在完全不爱他的环境中,这是一种完完全全的自私行为。

作为仿制丧钟而被制造出来的人造人,洛娜非但不为超女王的话感到心动,甚至有一种和当时听到终极人所说的话一样被冒犯到了的感觉。

“我听懂了你的意思,但是抱歉,我对于生育没有任何的兴趣。”

弑君者的双刀在晚霞下跃动着银白色的光。

超女王摆出了一副思索中的表情,看了一眼红罗宾和权戒者,眼中升起了一种了然的不屑。

“我明白的,姐妹,有这样的男人在,你根本也提不起来兴致对不对?”

她摊开了手,“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是终极人,而最聪明的男人是夜枭,等我的孩子生下来之后,你可以随便选一个,我都试过了,绝对包你满意。”

“绝对不像你这两个一样活那么烂。”

“铛——!”

弑君者的双刀与超女王的护腕碰撞在了一起。

伴随着前者纷飞的银白色长发,露出后面超女王在遇到了强敌时充满了战意的双眼。

“和他们活……烂,没有关系,我都说了我根本不感兴趣!”

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住会被这种完全不听人说话的行为逼出火气来,更何况是脑子里不停播放着疯狂絮语的洛娜。

“为什么?”

超女王向后一个撤步躲开了她攻击的同时甩出了真言套索将弑君者的右手刀扔了出去。

“没有为什么,我根本就不认可你们这种把孩子当作是工具让他们诞生的行为!”

弑君者的右手中再次出现了一把刀,在说话的间隙中毫不犹豫的朝着超女王的肩头砍去。

一个新生儿应该是在父母的爱意中包裹着诞生的,然后才有勇气与能力去面对这个对大部分人都并不友好的世界。

十月怀胎以及分娩的痛苦在初中的生理课上就有教过,所以洛娜并非对此一无所知。

这些疼痛对于她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她也完全没有那个想法。

孩子应该是在爱中出生的,而现在的她显然并没有爱人与被爱的权利。

“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权戒者畏畏缩缩的看了一眼红罗宾,语气中满是不自信。

“帮忙?你确定不是去当人质帮倒忙的吗?”

红罗宾看向自己的情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倒是你,你是要想要帮助弑君者还是帮助超女王呢?”

在世界第二侦探的观察下,哈罗德自以为完美无缺的计划完全无所遁形。

甚至哈罗德叛变的事情都还是他告诉的洛娜。

说句实话,提姆完全没有将哈罗德放在眼中。

一方面是他们迟早会离开这个世界,另一方面则是在另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的面前,哈罗德根本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康纳还是实打实的当过洛娜男朋友呢,但哈罗德又算什么?

洛娜于他而言是拯救了他糟糕人生的神明,但他于洛娜而言又是什么?

一个需要教导的不自信和懦弱的小子、一个手握权戒却不懂得使用的笨蛋、还是说一个背叛了她的家伙?

比起除了遇到某人会失控和陷入神经质状态的长大版的自己,现在的提姆稚嫩得太多太多了。

同样面对超女王发出来的垃圾话,提摩西会完全不在意并且抛到脑后,但他就会在意洛娜刚刚说他不行的事情。

提姆表面上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但实际上后槽牙咬得嘎吱嘎吱响,浑身都弥漫着一股醋味。

她又没有和他试过,怎么就知道他行不行了?

既然没有试过……她怎么就知道他比不上康纳?

事实证明就算是一向理智的红罗宾,遇到这种问题也忍不住会失去理智。

他完全忘了洛娜刚刚的话只是在回应超女王的垃圾话,也完全忘了她根本没有将他和某个前男友作比较。

提姆只感觉自己胃里翻涌着酸水,气泡一个个的要从他的喉咙中冲出去。

明明最早遇到她的人是他才对!

就在某人吃醋吃的飞起的时候,超女王双手交叉在自己的头顶上挡下了弑君者的向下劈击,然后利落后空翻的同时抬手抹了一把自己唇边的鲜血。

“你果然很厉害!说真的,如果你是个男的,我都要爱上你了!”

超女王畅快的大笑着。

“女的就不行?“

弑君者知道这人说垃圾话的风格,故而接上一句也没有什么。

俗话说,和一个人交手基本上就能够明白对方的行事风格与人品,这也是不少宿敌之间亦会互相欣赏的原因。

很显然,超女王大开大合且光明磊落的攻击方式也给她本来快要跌出及格线的成绩涨了不少分。

超女王看她收起了手中的兵刃,捏着下巴认真的想了想,“女的也不是不行,不如说我本就更欣赏女性。”

她拍了拍弑君者的肩膀,“如果你一直都是最强,那我也会喜欢你的。”

弑君者摇了摇头,并不相信她的垃圾话。

“你来这一趟到底是要干什么的?”

超女王笑了笑,“试试你到底有多强,顺便把权戒者带回去。”

权戒者听到她提起自己,浑身一激灵,“弑君者……”

他求助似的看向弑君者,却发现她并没有回头。

权戒嘲讽的声音在他的心中响起,【瞧瞧,你就是她的一条狗,她哪里会记得你!】

而权戒者没有说话,只是固执的看着弑君者的背影,期望她能够说出拒绝的话。

只要她拒绝就好,只要她一句话就够了!

然而……

弑君者背对着他说道:“好啊,你带他走吧。”

那简短的一句话,打碎了他所有的妄想。

第1卷第138章

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存在着各种各样生存于夹缝中的人,那是一片黑白交错后所产生的灰色。

没有永远的正确,也没有永远的错误,甚至同一个问题换一个角度来看都能够得出完全不同的答案。

“你不是纯然的善良,也没有纯然的邪恶,生活在夹缝中间,所以才被两端拉扯着那么痛苦。”

哈罗德还记得当时弑君者坐在他旁边所说的话。

当时洛娜拿不定主意到底去哪里训练他最合适,而白兰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不如去有着瀑布的深山老林里,并且美其名曰说他那个世界的世界支柱也经历过那么一遭。

没有瀑布修行的少年漫男主不算男主。

白兰如是说道。

橙红色的火堆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哈罗德裹紧了身上的白色毛巾,想要靠近火堆取暖又怕被火星迸溅到身上引发火灾。

“呼……”

他将双手摩擦着,不时的往里面呼一口热气,然后偷摸着去瞧坐在旁边烤鱼的弑君者。

话说她戴着个眼罩真的能够保证鱼不会烤糊吗?

哈罗德在心中小小的质疑了一下,虽然就算是糊掉了的鱼他也会包含感激的咽下去就是了。

他们靠在一起,但也离得没有那么近,只能够保证他可以尽情偷看她优美的侧脸。

哈罗德自认为自己是个想象力还算丰富的人,但是也想不到会从天而降一位英雄将他拉出充满了苦难的生活。

弑君者仍然穿着那身雪白的制服,白色的披风被她撩起来放到了身后,银白色的长发也放了下来虚虚的掩住了她的侧脸。

但哈罗德总觉得,她并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单调的颜色。

她应该有黑夜一般的沉稳、鲜血一般的肃杀……而不是毫无生气的惨白。

“但是弑君者你是个英雄……”

哈罗德小小声的说道,语气中是完全没有办法否认的信赖与仰慕。

“我?”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笑了起来,然后把烤好了的烤鱼递给了他。

“我不是英雄。”

她淡淡的说道。

哈罗德没有吭声,只是抬手接过了烤鱼,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结果发现味道竟然还不错。

于是他就像个小动物一样的双手捧着食物,一边安静的进食一边看着弑君者开始烤下一条烤鱼。

“像是终极人、夜枭那样,在知道了自己邪恶的本质之后选择了投身于反派阵营,即使会做些好事,但是总体来说对于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清楚的。”

弑君者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说下去。

而哈罗德也没有刻意再提起来刚刚的那个话题来扫兴。

他只是静默的,然后聆听。

“但你不一样,你连一只老鼠都不想杀死。”

她的声音中微妙的带出了一些不可思议。

毕竟在过去丧钟训练她的时候可是直接上的死刑犯,完全没有什么老鼠这种东西的过渡。

“……我不喜欢杀人。”

哈罗德小声的说道。

“为什么。”

弑君者微微偏过头去&lt;ahref=&quot;<ahref=".52GGd.&quot;"target="_blank">.52GGd.&quot;<a>target=&quot;_blank&quot;&gt;<ahref=".52GGd.&lt;a&gt;"target="_blank">.52GGd.&lt;a&gt;<a>‘看’他,她手中的烤鱼被火焰烤出来了油脂,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权戒其实挺强的,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毁灭一个星球,但你却不愿意。”

她笑着抬起手戳在了哈罗德的侧脸上,“但这并不是因为善良还是什么可贵的正面情绪,仅仅是因为你恐惧这个行为的背后会引发的事情罢了。”

哈罗德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顺从着弑君者的手指动作勾起了唇角,摆出了一个像是笑却有没有引导着他笑的情绪的表情。

他只感觉好害怕好害怕,有一种被看透了自己灵魂的恐慌感。

然而与恐慌感相对应的,一种纯然的狂喜如同疯狂生长的藤蔓一般包裹了他的心脏,带来了窒息的狂欢。

“明明很懦弱,但这又是你与这个世界碰撞后适应出来的相处方式……真有意思啊。”

弑君者的声音接近于呓语,或者说她这话并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自己在思考些什么有趣的课题。

“……”

哈罗德将没有被权戒扭曲的那只手撑在自己的身旁,雪白的毛巾在他的移动下顺从地心引力滑落到了地上,他偏着身,完全超过了平常的距离。

然后像是一只温顺的狗狗一样蹭了蹭弑君者的手。

他没有反驳,这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父亲死讯传来的时候,母亲欣喜若狂,因为她终于可以逃脱这个男人的家暴折磨。

然而她的目光在落到放学回来被霸凌者欺负的满身是伤的哈罗德身上时,那种狂喜又变成了一种厌恶。

她注视这个与丈夫长得有八分像却懦弱的不成样子的儿子,“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不成器?”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处处都要钱的拖油瓶,在婚姻市场上并不受欢迎。

于是女人想出了一个方法。

因为长期抑郁而躯体异常的女人像是抓住自己美好新生活的曙光一样紧紧地握住了儿子的肩膀,蓬乱的头发下浅褐色的眼睛闪动着诡异的光。

她全然不顾儿子那种抵触的哭泣,只是用着一种狂热的语气自说自话。

“哈罗德,我的宝贝,为了妈妈,自杀吧。”

她说道,并且完全没有注意到头上松动了的风扇头。

而鲜血迸溅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什么表情都没有。

“弑君者,你真的好可怕……”

在得到了默许后,哈罗德轻轻地靠在了她的大腿上。

“可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

弑君者笑了一声,将烤好了的烤鱼用木条插在了地面上,腾出了自己的双手。

“对啊……那么厉害的终极人都没有办法打过你,并且你还能够那么轻易的看穿一个人的内心……”

他闭上双眼如同说梦话一样的说道。

“这就是可怕吗?”

她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用撸狗的手法轻轻摸了摸哈罗德的头发。

“但我并不能够轻易的看穿一个人的内心啊,我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

“但果然还是,很可怕,很可怕。”

他回答道。

明明是只属于他的英雄,却要去到一个他有可能一辈子都到达不了的地方。

多么可怕啊。

他不想要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要把她留下来-

“弑君者!!!”

过去温顺的不像样子的权戒者第一次吼出了声。

他被权戒所寄宿的那只手上青筋狰狞的吓人,但是他脖子上、另一只手臂上、脸庞上所暴起的青筋也能够看出来他的心情并不平稳。

弑君者无视了看热闹样子的超女王,缓缓转过身去‘看’他。

“啊,我听着呢。”

她明明说话的语气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但在暴怒的权戒者耳中却坐实了她根本就不在乎他的事实。

【你看,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是这个样子——】

【小狗,汪一声来听听?我看你学狗学得挺像的啊】

【你都背叛她了,她还是那么不重视你,多可笑】

他注视着他的神明,胸膛急促的起伏着,像是快要溺水了的人一样疯狂汲取氧气,用尽全身的力气不让悬挂在眼眶旁的眼泪落下来。

他心存侥幸,渴望奇迹的发生。

怜悯怜悯他……

“告诉我,你会为什么人留下来?”

哈罗德几乎是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

而站在他身后的红罗宾,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宣判了他的死刑。

就算洛娜再迟钝,听到这种基本上就是表白的话也能够明白过来了。

而现阶段的她很明显会直接远离对自己表达好感的人。

话是这么说……

红罗宾扭头看向沉默的弑君者,他其实也很想知道答案。

她会为什么人留下来?

康纳·肯特吗?

他几乎是饱含着一种极度嫉妒的情绪去想这个问题,而最后得出来的答案无数次推翻了他的妄想。

真是令人气愤啊。

“我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弑君者的声音中听不出来什么声调的起伏,凛冽如冰雪。

她拒绝了靠近任何人,也拒绝了任何人的靠近。

“哈……哈……”

明明是听到了心中早已确定的答案,权戒者却依旧感到难过。

他用手撑着自己的脸庞,拼命地眨眼试图把眼泪逼回去,然而就像他过去搞砸了无数次一样,眼泪完全不受他控制的往下落。

“……”

弑君者站在原地,收紧了自己的手。

她知道哈罗德依赖她,但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一种类似于雏鸟破壳后看到第一个人的依赖。

而不是喜欢。

或者说,她其实也并不觉得哈罗德喜欢她。

他甚至根本没有触碰到真实的她,仰慕、敬畏、恐惧等多种情绪杂糅在一起的情绪误导他认为自己喜欢她而已。

她不过是出现在他生命中最凑巧的一个时刻,换做任何一个人来做得到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权戒者抓紧了自己胸前的衣服,像是窒息喘不上气来一般。

“你这种人,永远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他怒吼着,却像是在痛哭。

【你终于想明白了,小子!】

【既然她不可能为任何人停留,那我们就把她强留下来!】

权戒者右手中指上的戒指猛地发出强到刺眼的光。

他大吼道:“你哪都别想去!”

在权戒者的全力一击下,原本就有些危险的大楼整个倒塌了。

弑君者把怀里的红罗宾放到了地面上,然后仰头看向漂浮在天上的终极人以及扒在后方建筑上的夜枭,超女王正在和死亡风暴说话,一道令人完全看不清的红色闪电穿梭于楼宇之间。

当然,最显眼的还是那个浑身泛着绿光的家伙,犯罪辛迪加的最后一块拼图——权戒者。

【剧情任务:补天之石】

【目前进度:40%】

【主线任务一:击败犯罪辛迪加(未完成)】

“你要自己去?”

红罗宾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眼睛中满是不认同。

“对。”

弑君者抬手放在了自己眼前的绷带上。

“……至少要让我做些什么吧。”

他苦笑了一下,对于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插入这群超人类的战斗中感到无奈。

弑君者解下了眼前的绷带,眨了眨那双完全加载好了的苍蓝色眼睛,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她抬头看向天上的犯罪辛迪加,唇角向上咧起。

那是一个几乎不会在她脸上出现的充满狂气的笑。

“至于他们,根本不足为惧。”

苍空之瞳中,浮现出了错杂相交的死线——

第1卷第139章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只感觉眼球下面还在继续往外流出血液,视野中那些如同影视剧特效的【线】也若隐若现。

这双【世界之眼】现在其实只是建构好了形体,只拥有其不到一半的权能。

弑君者狠狠地挥出刀看向终极人的热射线所带来的攻击背后的【线】。

“你往哪里砍呢……”

终极人看着她攻击的方向刚想要发笑,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与自己的攻击轨迹相隔甚远的地方发生了一阵的扭曲,他所发出的热射线在那扭曲的漩涡之下瞬间变成了一缕青烟。

“什——铛!!”

他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惊讶说出口,就被弑君者的双刀砍出了几米的距离,最后撞碎了身后的一栋楼才堪堪停住。

“都说了要注意了,这家伙很邪门。”

夜枭扒在大楼的墙上,偏头看了一眼从废墟中直起身来的终极人,面对情敌(薛定谔的孩子他爹)毫不吝啬自己的嘲讽。

“闭嘴!”

终极人恨恨的说道,用力抖落自己身上的灰尘,并把刚刚吃到嘴里的土吐到地上。

夜枭对于这个智商与能力完全成反比的家伙表示无所谓,他耸了耸肩膀看向正试图说服弑君者加入犯罪辛迪加的超女王。

觉得整个联盟里面的所有人智商都有点堪忧,哦,除了他。

“姐妹,你明明如此的强大,为什么却不愿意加入我们?和那些低能的普通人在一起只会拉低你的能力,但我们却能够理解你!”

眼看着男色的诱惑好像没有什么用,超女王当机立断决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表情与话语都能够听出来其认真。

弑君者悬浮在半空中,看到红罗宾正在飞速的撤离战场,却被权戒者放出的蟒蛇群给缠住,微微皱了皱眉头。

“说了不感兴趣,让开。”

权戒者的怒吼声隔着相当远的距离她都能够听见。

“为什么她会选择你!你到底有什么好的?!我可以为她做一辈子的狗,你可以吗?!”

红罗宾一边躲开权戒能量所化作的攻击,一边毫不犹豫的回骂道:“就是你这种心态才有问题吧,谁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是做她的狗啊!”

虽然他们两个打得挺认真的,就是这种发言给人的感觉特别像是在扯头花就是了。

超女王的表情看上去遗憾极了,“我真的、真的非常遗憾……”

弑君者看红罗宾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权戒者打残,决定先解决了眼前的这群家伙之后就去找他会和。

“遗憾什么?遗憾我是个女的?”

超女王大笑了两声,湛蓝的眼睛中战意凛然,“这有什么好遗憾的!作为女性我们应该自豪才是!”

她用力甩出了手中的真言套索,“终极人,牵制住她!”

弑君者刚刚躲开真言套索的锁定攻击,双臂就直接被终极人给架住了,她眨了眨眼睛,死线在她的眼前将所有人的面貌所覆盖。

实际上只要砍向这些死线,这些连接死线的人并不会死,只有攻击死线与死线之间的节点才会致人死亡。

她要完成的任务仅仅是击败犯罪辛迪加的人,而不是杀了他们。

“你是不可能束缚住我的。”

弑君者淡淡的说道。

她说这话也不是在装模作样,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终极人能够感受到身前女人正以巨力试图挣脱他的束缚,脸上的青筋伴随着用力而暴起。

混蛋,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单凭力量竟然可以和作为氪星人的他相匹敌?!

“博士!”

超女王眼看着一向话多的终极人为了保持住自己的力量都不说话了,连忙对着在一旁待机的死亡风暴喊道。

世界之眼的权能目前虽然仅仅加载了一半,但其中也包括了系统商城中需要花人气值购买的鉴识之眼的能力。

故而弑君者眨了眨眼睛,在她的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了死亡风暴的人物介绍。

【人物:死亡风暴】

【人物介绍:这个世界的死亡风暴并不是主世界火风暴的单纯对立面,他的身体中还融合了一个不在乎纲常伦理的疯狂生理学家的尸体,拥有重新排列无机物质的原子和亚原子结构的能力。】

【附加状态:亡灵态,感情缺失】

重新排列原子与亚原子?

弑君者微微皱了皱眉,内心生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白龙呼啸着从房间向她冲来,却被超女王的真言套索死死的固定在了一旁。

“嘿……我们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要打败你。“

终极人看着眼前悬浮在他们身前的死亡风暴,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而是要破解你的基因之谜,然后把你变成普通人!”

弑君者苍蓝色的眼睛中倒映出了死亡风暴向着她伸出的手,在这种危急时刻她的大脑反而平静的不像样子。

一般人眼中的死亡风暴应该是一个不停燃烧着的火焰骷髅,而在她的眼睛中则是一个被密密麻麻的因果之线给覆盖住的存在。

基因?

确实,她的攻击能力很大一部分源自于那个被改造了数次的超级战士基因。

但是魔法这玩意儿是绑定的灵魂,和基因没有什么关系。

而既然他的能力是重新排列原子与亚原子,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将她身体里那些不停在对抗异体(世界之眼)的能量给重新规划到该起作用的地方?

她现在身体里面就是两种力量在互相做拉锯战,【不死】的概念与超级战士基因不停的抵抗着【世界之眼】的侵蚀,两边通过战斗来评出到底是谁占了上风。

而世界之眼就在这种战斗中被无限拖慢了进度,以至于到现在才刚刚构建出一个不会碎裂的眼球和一半的权能。

如果能够暂时消除另一半的能力,那么世界之眼就将迅速占据上风然后让她的身体迅速获得它的全部权能!

犯罪辛迪加人们的计划是通过改造她的基因让她重新变成任人宰割的普通人,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已经开始盘算应该怎么利用死亡风暴的能力。

死亡风暴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的基因排列,作为曾经痴迷基因研究的学者,他很轻易的就认出来了这个螺旋中另一半眼熟的东西。

“你竟然有丧钟的基因……你是他什么人?”

弑君者冷笑了一声,苍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盯住那条伴随着她被提取出来的螺旋而不停闪动变化的线。

“我是他什么人?我是他的人造人!”

夜枭在一旁冷冷的说道:“丧钟可没有你难搞。”

弑君者想了一下,觉得如果是善恶颠倒的世界,估计这个世界的丧钟应该和她爹完全相反。

“哈哈哈,我说的可不是那个丧钟。”

死亡风暴的双手迅速地重组着这一段螺旋,发现这玩意儿比起丧钟的超级战士基因更加混乱与暴戾,如果放到其他的试验品上估计分分钟就会让人发疯,产生嗜血冲动。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弑君者,饶是他并没有什么人类的感情,都有点好奇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压制住这种攻击冲动的。

“好了。”

他看着手中被提取出来的超级战士基因,示意终极人可以把她扔下去了。

终极人看向弑君者的眼中充斥着快意,直接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准备看着这个过去强大的对手死在高空坠落下。

就是现在!

弑君者看到了那条正在逐渐成型的因果之线,手中瞬间出现了振金双刀。

“已经没有用了!你已经是个普通人啊!!”

死亡风暴被她的一记冲拳直接命中了下巴,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洛娜紧紧地盯住那条在空中飘摇的因果之线,眼看着它就要消失,超级战士基因的反向逆转使她失去了能够硬刚氪星人的力气。

但是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了!

她咬紧牙关,在身体下落的同时朝着那条线狠狠地抛出了手中的振金刀。

银亮的刀在她所施加的力作用下转动着,坚定的向前飞了一段距离,最后正正的砍在了那条因果之线上。

“什么——”

夜枭被她这种砍空气的行为给整懵了,觉得这人是不是失去力量之后疯了。

洛娜仍在下落,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凌乱,雪白的披风也被吹得飘了起来。

重力作用在她的身上,要将神明重新拉下神坛。

“嗡————”

世界像是被静止了一般,将所有人都定格在了一个可笑的静止。

超女王惊讶的表情,夜枭试图向前走的动作,终极人还没有做出的狂笑,死亡风暴身上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们就像是被放慢了15倍速的慢镜头一样,拉出了数个重合与不重合的残影。

而这一切,都被映在了那双苍空之瞳中。

死亡风暴将超级战士基因暂时剥离了她的身体,这也就意味着原本在反抗世界之眼侵蚀的力量瞬间减少了一半之多,而剩下的反抗军很显然没有办法抵挡住这种摧枯拉朽的力量。

世界在她的眼中逐渐开始褪色。

首先是碧蓝的天空,变成了红蓝色的标记线,以及准备上色的坐标轴。

然后是天幕下的各个人物,原本色彩鲜明的人物逐渐褪去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颜色,只剩下各色的线条,以及人物身旁各种各样的字条标注。

最后是洛娜自己,变成了红与蓝的线条。

以及【生者?】【死者?】的字条标注。

“咚——咚——”

心跳的声音被无限放慢,如同是天地间奏响的鼓点。

苍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瞳孔深处映出了一个漆黑的漩涡。

【世界之眼搭载进度:70%】

【请问你是否处于生与死的节点?】

是的,她使用着这个时间线上属于生者的身体,而灵魂却属于那个已经死去的亡灵。

【世界之眼搭载进度:80%】

【请问你是否处于未来与过去的节点?】

是的,她是来自过去之人,却站在了通往未来的道路上。

【世界之眼搭载进度:90%】

【请问你是否处于横向时间轴与竖向时间轴的节点?】

是的,从白兰通过提升信赖值的那一刻起她就拥有了跨越横向世界轴的能力,但是竖向时间轴?白兰没有说这个东西……

【世界之眼搭载进度:100%】

【恭喜你正式链接根源】

在她的大脑中所浮现的……

生与死之间的线,未来与过去的节点,横向与竖向时间轴的交错,其名为世界之眼,链接宇宙最暗也是最深处的根源之涡。

“轰——!!”

弑君者的身体直直的砸进了地里。

“弑君者!”

红罗宾冲向了那个深坑,将她从坑里面拉出来。

明明在切断了死亡风暴的因果线之后超级战士基因就已经回归了,她却一动不动的像个尸体一样。

“弑君者……”

红罗宾焦急地用手拍了拍她的脸庞,注视着那双睁着的苍空之瞳,却看到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庞缓缓流进了她的头发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她笑了,却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第1卷第140章

人会因为什么而痛苦呢?

洛娜看着眼前脸上被鲜血与尘土所覆盖的提姆,他看上去是那么的担心与焦急,汗珠顺着他的鬓角往下淌。

然而在她的耳中,他的每一句话都被放慢了数百倍,听起来像是一台破旧的留声机。

他把她抱在怀里,俯视着她。

而她面无表情,就像刚刚落泪的人不是她一般。

洛娜伸出手,明明是在她的概念中的普通速度,在旁人的眼中却像是按下了倍速一样的快,最后如同一阵风一样的降落。

“嗒。”

她的手指轻轻的触碰在了他的眼角。

惊讶,迷惑,茫然……

洛娜能够从提姆的眼中轻易的看出来这些情绪,如同大转盘一样转到哪个就出现哪个。

“Blue.”

她淡淡的说道,与此同时以一种只有强大核心力量的动作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弑君者,你……”

时间被按下了一比一的时速正常播放,但由于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以至于没有人能够看清她是怎么站起来的。

而提姆甚至以为刚刚落在自己眼角的那一阵风是他的错觉。

“竟然没有事吗。”

夜枭谨慎的观察着,用手抓紧了身旁的建筑物,一种失控的不安感如同海浪一般的袭上了他的心脏。

“喂,你怎么搞的?不是说能够将她变成普通人吗!”

终极人大声质疑着死亡风暴的能力,同时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

死亡风暴没有回答,因为他刚刚的操作明明是将超级战士基因剥离了弑君者的身体,而她刚刚的表现也非常明确的确实是失去了能力。

他注视着废墟旁披风无风自动的弑君者,一种荒谬却无比合理的猜测浮上心头。

难道说,弑君者所仰仗的力量并不仅仅是超级战士基因所带了的,而是他无法触碰的灵魂方面的……

权戒者用手狠狠的掐住自己戴着权戒的另一只手,扭曲的疼痛感让他无比的清醒。

“好可怕……”

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然而恐惧的最里层却是深深的渴望。

弑君者的双手垂在自己的身旁,然后向前踏出了一步。

“轰————”

就在她踏出那一步时,整个区域就像是突发了地震一般的摇晃了起来,烟尘与碎裂的土块在大风中胡乱的飞舞,几乎要将人吞噬。

红罗宾用手挡住了那些四散的烟尘,避免口鼻吸入后引发窒息,他只感觉刚刚还在自己身边的弑君者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咳……”

“什——!”

夜枭完全没来得及抵抗,迎面就被瞬间出现在眼前的弑君者一拳给锤进了高楼中。

“砰——砰——!!”

他试图用手掰开那钳制在他脖子上的铁腕,却在直接撞上钢筋混凝土的柱子时也完全没有办法撼动她的力量。

“放开他!”

超女王用力甩动着真言套索,直接勒住了弑君者的脖子往后拽。

弑君者仍然站在原地,垂眸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夜枭,然后微微斜了斜眼睛看向超女王。

“!”

超女王被那种完全不似人类的眼神盯得寒毛都竖了起来,紧接着就被弑君者一手扯住真言套索,迎头接住了被像是丢垃圾一样丢过来的夜枭。

“唰!”

弑君者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银亮的刀。

“你要……”

超女王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夜枭甩到地上,丝毫不顾及这是她未来孩子爹的候选人之一,看向弑君者的眼睛中惊疑不定。

而后者对着她咧嘴一笑,用右手轻轻扯住了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真言套索。

“这个东西挺好用的,归我了。”

银光一闪,某条链接在超女王与真言套索上的因果线被直接切断。

“超女王!”

还没等着超女王确定真言套索与她之间失去了联系,死亡风暴就直接闯进了战场的中央。

“对了,还有你。”

弑君者的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看向了死亡风暴。

超女王的脑子转得很快,几乎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弑君者刚刚切断她和真言套索之间联系的应该是某种因果线之类的东西。

那么本身就是尸体所组成的死亡风暴绝对很危险!

如果他的组成物体之间的联系也被切断的话,绝对当场就完蛋了!

事到如今,超女王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之前还可惜过没有把人招进犯罪辛迪加所以只好杀了她的事情,只觉得自己和同伴的鲁莽行为简直是放出了一个不可控制的怪物!

氪星人尚且还有红太阳的弱点,而弑君者……

她的弱点是什么,根本不得而知。

“博士,快逃!”

超女王咬紧牙关向着他们的方向冲刺,却还是慢了一步。

弑君者几乎是在她说话之前就瞬间移动到了死亡风暴的身前,将人直接撞出了大楼。

“你……你是魔法侧的吗……”

该说不亏曾经是个在上帝的底线上反复横跳的科学家吗,死到临头了的时候死亡风暴关注的竟然还是这种问题。

“不完全是哦。”

弑君者眨了眨那双苍蓝色的眼睛,银白色的睫羽轻颤了两下,随着她的笑容而抖动着。

“说不定,魔法的尽头依旧是科学,只不过这种科学暂时还没有人破解而已。”

她伸出手,苍白的手掌悬空在死亡风暴的面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前燃烧着火焰的骷髅身上密密麻麻的线开始逐渐的解开,如同被打碎成两半的镜面一样映出了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

“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弑君者没趣的松开了手,将死亡风暴丢在了地上,然后偏头躲过了热射线的攻击。

空间的坐标在她的眼中闪烁着,眼前的风景在极速移动中被抽象成了xyz的空间坐标轴。

最后,她突破了地球的大气层来到了外太空中。

“去死——!!”

终极人将一整个小行星向着她抛出。

而弑君者只是看着,苍蓝色的眼睛如同两颗无机质的宝石一般,倒映出了正在燃烧着的小行星。

“呵……”

她极轻极轻的笑了一下,然后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比出了一个枪的手势,用食指对准了正向着自己袭来的攻击。

世界之眼最深处的根源之涡转动着,带动着使用者的大脑迅速地分解着【褪色魔法】的术式,然后赋能与重组。

雪白的光从弑君者的食指之间闪起,连带着那张淡粉色的唇也微微张开,然后——

“砰。”

弑君者淡淡的说道。

白光从她的指尖如同子弹一般的冲向了燃烧着的小行星,又在接触到小行星表面的0.001秒时瞬间膨胀变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终极人的希望连同小行星一起吞噬殆尽。

“whatthefxxk……”

终极人看着瞬间消失在眼前的小行星,目光呆滞,然后被弑君者毫不留情的一拳给锤回了地球。

“轰——!”

伴随着终极人砸进地里昏死过去,弑君者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原本的战场上,以一个非常超级英雄的落地方式。

她背对着场上唯一一个幸存的犯罪辛迪加成员(强尼快客早就在看事情不对劲的时候溜了),双手抬起像是抖落灰尘一样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嘶——!”

蟒蛇群呼啸着向着她冲去,却在接近她三米的位置瞬间褪色然后消失。

而权戒者的攻击很明显也引起了她的注意。

“弑,呜哇!”

权戒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她薅着头发从地上拽了起来。

直到这时,哈罗德才突然意识到之前与自己朝夕相处脾气好得不得了的弑君者到底是个多么可怕的家伙。

之前他因为和她在同一个阵营,处于被保护的一方所以感受不到,而在与她为敌时,才真正感受到强如鬼神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原来你长这样啊。”

弑君者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权戒者,用手捏住他的两边脸颊,苍蓝色的眼睛如同镜子一样倒映出了狼狈的他,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像是在端详一个宠物一样的看他。

“呜……”

恐惧的泪水从哈罗德的眼眶中涌出,打湿了弑君者的手。

她轻笑了一声,“明明是你背叛的我,你哭什么。”

他用力去掰她的两只手,“放……开……”

不过显然并没有什么作用。

哈罗德不知道是不是神经在某个地方搭错了一样,竟然直接张嘴咬在了弑君者捏着他脸的那只手的虎口上。

“……”

弑君者没有说话,她看了一眼自己在瞬间止血又在下一秒被咬破了的手,然后松开了对哈罗德的钳制。

但是放开并不意味着她就这么放过他了,她只是把手往下挪了一点位置,然后摸了摸他沾着自己血液的唇与还没收起来的虎牙。

“好喝吗?”

突然,她微笑了一下。

而哈罗德向上仰着头看她,浅褐色的眼睛中不止有恐惧,也有痴迷,不过下一刻又被愤怒所替代。

“不许走……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弑君者只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甚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就算是主世界那个被称为最伟大的绿灯侠的哈尔·乔丹都杀不了她,他一个还被权戒控制住的人为什么会有这种自信?

她垂眸,右手中出现了一把刀。

而他恐惧的闭上了眼睛,觉得她一定是被他激怒了之后要杀人灭口了。

“唰!”

然而过了好几秒钟,哈罗德依旧没有感受到疼痛,最后他忍不住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因为权戒而扭曲的手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