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玉静心疼不已，轻轻抬起手，用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地擦拭林溪语眼角还在不断涌出的泪水，动作轻柔，“你这个傻姑娘，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现在都在变好呀，应该笑才对，哭什么？”

话虽如此，可她自己的眼眶也越来越红，声音也越来越哽咽。

有时候，喜悦太过浓烈，积攒的委屈与艰辛在这一刻喷薄而出，便是喜极而泣。

林溪语双手紧握住付玉静的手，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你是我的亲妈，任何人都比不了你。”她曾在深夜辗转反侧，暗自思忖，自己在外面认了个干妈，小姨心里会不会难过？

那些担忧如影随形，此刻却都消散在小姨温暖的笑容里。

付玉静开心地笑了，可那笑容里仍带着几分苦涩与愧疚，“你能叫我妈，我很高兴。可是你这么一叫呀，我就觉得很惭愧，觉得对不起你啊。”

林溪语一脸疑惑，急忙问道：“怎么了？你没有对不起我。”

“有的，一开始你爸出事了，我甚至想让你顺从乔书彦，来救你爸，你看我这个当妈的太不称职了，怎么能够这样呢？我真是太坏了。”付玉静眼中满是懊悔，抬手狠狠地打自己的手，一下又一下，像是这样就能减轻内心的自责。

林溪语见状，心急如焚，立刻伸手拦住了她，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再伤害自己。

“别这么说，你也是为了爸，而且换做我自己，我最后也差点屈服了。”

如果没有穆秉训的出现，她肯定会在绝望中低头，向命运妥协。

所以她完全能理解付玉静当时内心的焦急与无助，在生死抉择面前，人往往会慌不择路。

付玉静并非狠心之人，她只是性子急，遇大事时容易乱了分寸，做出错误的决断，但那绝非出自恶意。

“妈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就算天塌下来，妈也不会让你去讨好任何人。”那件事如噩梦般缠绕付玉静至今，她时常半夜惊醒，冷汗淋漓，满心自责，总觉得溪语会因此怪她。

如今见林溪语毫不怪她，她一面如释重负，一面又为自己曾经的过错深感惭愧，暗暗发誓，往后余生，定要护这孩子周全，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