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登上一座酒楼,凌窗而坐,九媚娇殷勤笑道:“原来顾公子不是戎州人士?难怪口音如此独特。那公子是从哪里来?”
顾采师也不知道,其它州又是什么样的口音,这姑娘对其它州的口音了不了解。于是含糊应道:“在下来自海外,得遇名师,练了些剑法,想要到九州各处见见世面,所以渡过大海,来到此间。”
九媚娇欣然道:“幸好如此,否则小女子便惨遭不幸了。”
又道:“如今世道混乱,颇不太平,公子独自行走江湖,可要小心。还有昨日那些恶人,公子为了救我,与他们为敌,那些人多半又有同党,难保日后不为难公子。这皆是小女子的过错,连累了公子。”
顾采师不由得笑道:“那等欺负弱女,意图奸-淫的恶贼,本就是人人得而诛之,我等修行中人,要是连这种事都不管不顾,那还修什么道,练什么武?”
黄昏的光线,穿过窗格,落在他的脸上,神采飞扬,直看得九媚娇一颗心砰砰乱跳。
顾采师问:“姑娘是本州人士?”
九媚娇微微一笑,道:“小女子乃是北边边境的乡野女子,原本也习了些武,只是本领轻微,也不知真的,就被恶贼给盯上。以前总觉得自己一身本领,自保有余,如今才知道江湖险恶,防不胜防。”
搬了搬凳子,坐在顾采师身边,有些羞怯,又有些喜孜孜,殷勤地为他倒酒:“来,公子喝酒。”
顾采师想了想,道:“北方边境啊……你还是早些回家的好。你知不知道,最近戎州乱得很,我听说,有个叫什么魔焱流的邪派组织,到处为非作歹,四处杀人,弄得戎州一片大乱。”
九媚娇花容失色:“竟有此事?”
顾采师道:“我上次还遇到几个,我也没惹他们,就是从街上路过,他们就无端端的来找我麻烦。昨晚想要欺负你的那些,也不知道是不是魔焱流的那些恶贼,要真是那些人,可就麻烦了。听说戎州现在的天空,之所以变成这种暗紫色,就是那些人搞出来的名堂。”
“好可怕!”九媚娇一阵惊慌,差点吓得钻入他的怀中。心中则是想着:“这位顾公子,看来真的是初入江湖,没有太多江湖经验,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这般道理,他尚且不懂。连我与魔焱流有没有关系都没弄清,就先摆明了立场,唉,他如此单纯,却又风度翩翩,实在是让人又爱又怜,难以割舍。”
九媚娇虽然守身如玉,但作为魔焱流八雄之一,流中那些人是什么德性,她如何不知?
不客气的说,昨晚那差点夺了她贞操的淫贼,固然可恨,但这类事情,魔焱流从上到下,当真是做的多了。
总有那么些事情,自己用在别人身上,那是理所当然,别人报复在自己身上,那就是作恶多端。
她本就是鬼相媚摩银的徒弟,再加上流主对组织内部立下的规矩极严,流中内部颇为齐心,平日里倒还感觉不到什么。但是这些日子,魔焱流开始得势,同流中人,藉着立威之名,到处奸-淫掳掠,这种事情已是多得难以计数。
听说千贯邪相甚至开始为此,向流主建议,为了能够更好的统治戎州,建立全新王朝,从现在开始严厉禁止奸-淫和滥杀。只是流主认为,戎州还未一统,正是用人之际,功劳都还没有算,就开始约束众人,未免寒了大家的心。
再加上,流主本就暴戾,有心威慑戎州,才对此置之不理。而千贯邪相日日劝告,惹得流主差点翻脸。
九媚娇同样杀了不知多少人,妇孺老弱都不放过,只不过因为自身是女子,所以对奸-淫之事,亦是痛恨。此刻见这顾公子,英俊潇洒,为人正直,再加上初出江湖,涉世不深,反显得特立独行,全然不是自己周边那些人可以相提并论。
于是不知怎么的,就羞上心头,又喜上眉梢。
“顾公子,来,我们再喝一杯……”
羞羞答答,又含情脉脉,九媚娇继续为顾采师倒酒。忽的,噔噔噔的连串响声,有人冲上楼来,乃是一名身穿绫罗、腰戴玉佩的青年。
“九妹,你没事吧?愚兄听说你昨日……”那青年话还没有说完,一眼看到九媚娇斜倚着一个少年郎,眉儿笑弯,脸蛋羞红,斜眼偷看少年,一副痴女模样,不由得滞了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