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还是老样子啊，小漪。”

和土地神萝莉以前用这种法术时制造出来的歪歪扭扭的人形不同，对方的泥土人偶要精致得多，只是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塑形，但现在甚至连发髻上的发丝都清晰可见。

虽说这也有土地神萝莉那个时候并没有认真施法的原因在里面，不过由此也能够看出来，对方对于大地的理解恐怕并不比蘑菇头萝莉这个正牌土地来的差。

看着对方和千年前第一次见面时几乎没什么差别的模样，土地神少女不由愣了愣神。

当初的她只是一个被继父卖给人贩子的普通小女孩，如果不是对方搭救自己，并且让自己成为了当时还在游戏人间的她的侍女，恐怕别说是像现在这样成为神明，就连能不能活过那段乱世都得另说吧。

“人家并不想和大小姐你冲突，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快点离开江晋。”

但她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认真地说道。

“真是绝情呐小漪，我可是一直都想要回来看看你的。”

泥偶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这让土地神萝莉也没办法判断出对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态度说出这句话的。

“但是大小姐你也知道的吧？你待在这里的话，会让江晋的风水变得混乱起来，说不定连灵脉都会因此出现紊乱……”

“啊，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是天罚之身嘛。因为一些儿女私情就抛弃了神明的天职，甚至还让当初的老天爷都降罪于我。”对方的声音一开始听起来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单纯的嬉笑，但随后遮掩不住的怨愤也逐渐透露了出来：“真是过分啊，我可是为了江晋整整两千多年都战战兢兢地行使着土地的义务……但仅仅因为区区数年的渎职，就让我变成了孤魂野鬼之身，我真的、真的是好恨啊！”

那种阴森渗人的声音让土地神萝莉不由感到了陌生：在她影响里，那位大小姐总是阳光地笑着，热爱着生命里、大地上的一切；即便是当初因为天罚的缘故，不得不离开江晋，她也是笑着将神明的神位交给了自己，然后大大方方地离开了这里。

正是因为当初大小姐如此热爱着江晋的这片土地，所以在最初的几百年里，土地神少女并没有能够习惯神明的权能和义务，加上灵气日益匮乏而过得无比艰辛的时候，她也能够咬牙忍耐下来，只为了不让大小姐感到失望，努力一心一意守护着这片并不算多么繁华的土地……直到无数个春去秋来，土地神少女和这片土地上的许许多多人和事都建立起了新的羁绊后，守护这片土地的动机才发生了改变。

“所以我这次回来，正是为了向该死的老天，向这片曾经接受我那么多馈赠，但最后却甚至连庇护和收容我的余地都没有的土地进行报复！”

对方的言语变得更加激进和歇斯底里了起来。

“……既然如此，”土地神萝莉叹了口气：“那就抱歉了，大小姐。”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并摆出了一个起手式……那是向对方学习法术时，学会的第一个动作，现在的土地神萝莉自然不需要再用这种简陋的方式施法了，之所以那么做，纯粹只是为了向对方表示最后的敬意：“因为人家绝对会阻止你！毕竟人家也和别人约定好了，这片土地，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