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您就是在说我的不是了。”裁缝一本正经地说着:“我见到年轻的少奶奶们,从来不这样说的。”
郑太太又笑了,翠玉也笑了笑,就让裁缝给自己量了尺寸,好做一件好的衣衫。
“大奶奶这真是纤秾合度。”裁缝记下数字就又恭维了句。
“这会儿你在这夸她,要做得不好,我啊,就来骂你。”郑太太也和裁缝打趣了句。
“做不好,太太就来拿了小店的招牌。”裁缝晓得郑太太要听什么,自然就会说郑太太喜欢听的,郑太太越发欢喜,裁缝量好她们的尺寸,也就收拾了家伙事儿告辞了。
至于小春她们的衣衫,还是家里的针线上人来做。
“这王寡妇,也真是可怜。”等这裁缝走了,郑太太才叹口气,翠玉看向郑太太:“怎么说?”
“没了丈夫,又没有儿子傍身,就被夫家赶出来,要不是她有这手艺,哪里还能养得起孩子?你是没见过她女儿,原来没成亲的时候,养得很娇,那双手都没有动过什么,只是在屋里帮着王寡妇裁衣衫。好在她招的那个女婿,人也老实。”郑太太以为翠玉不晓得裁缝到底遭遇了什么,也就对翠玉细细地说。
可怜吗?可是,能自己赚银子,整个家都自己说了算,又有什么可怜的呢?翠玉晓得郑太太觉得王寡妇可怜,只是因为她需要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
尽管她只是进内宅专门做女眷的生意,都是如此。
“等他回来了,在家中这几个月,你也不用管铺子里的事儿,可以好好地歇歇了。”翠玉还在思索,郑太太就又说了一句,翠玉看向郑太太,看到郑太太面上是真心为自己考虑,为自己打算。
对郑太太来说,女人在外面奔波,就是最辛苦的事了。但翠玉觉得,并不是这样的,而翠玉,还是不能对郑太太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婆婆,这尺寸量好了,我还是要去铺子里。”翠玉晓得自己不能再坐在这里了,于是站起身对郑太太恭敬地说。
“好,好,你去吧。”郑太太还要盘算着,这酒席要请多少人,这人啊,不能请少了,但也不能办得太铺张,毕竟刚刚满过了孝。
翠玉上了马车,靠在车壁上思索,马车却突然停下,翠玉还没说话,小春已经掀起帘子,对外面的车夫道:“怎么了?”
“街被封了。”车夫说着就道:“可能,是有什么官员来吧。”
昨儿金知府来,按说也该摆仪仗的,但他昨儿虽没有悄默声地进,但也不算大张旗鼓地来。今儿怎么有人摆起仪仗来了。
翠玉的眉微微一皱,小春已经探头出去看热闹了,过了会儿小春就把头缩回来:“大奶奶,我瞧见了,这是有人去知县衙门拜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