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奶奶,按说我不该……”李姑娘的话只开了个头,翠玉就摆了摆手:“你既这样来寻我,又事情紧急,就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
这一句话让李姑娘的脸红了,接着李姑娘就轻声道:“是,郑大奶奶说的有理。今儿是我大哥大喜的日子,按说我该很欢喜,但我从晓得这事儿开始,就一直心中烦闷,偏生这些话,我寻不到一个能说的人。”
翠玉的眉皱起,李姑娘是李太太的爱女,在家中娇宠万分,怎么这会儿就这样说了。
“您一定觉得,我不用烦闷吧,但自从退亲之后。”李姑娘顿了顿,毕竟当初李姑娘退掉的那门亲事,就是郑家的。
翠玉的眉一挑,没有说什么,只是等着李姑娘往下说,李姑娘唇边现出一抹苦笑:“开头还好,外头说什么的都有,这也罢了,横竖我就在家中,天天做针线,闲了,也不过就是和丫头们说笑,再就是表嫂过来,也和我说说笑笑。”
这长长的一篇说出来,翠玉已经举起一只手摆了摆:“我晓得了,你不用再往下说,你是担心,你这个嫂嫂进门,万一要起了争执,你如何自处。”
李姑娘低头不语,算着年龄,她今年也不过十九岁,正是大好青春年华,但她身上,却似乎没有姑娘们的活泼,甚至带上了几分暮气。
翠玉瞧着李姑娘,晓得李姑娘为什么要寻自己说这些话了,毕竟这样的话,她不好和陈大奶奶说,陈大奶奶还要和未来的李大奶奶来往应酬,这是其一,其二呢,李姑娘就寻不到别的能说这些话的人,倒是翠玉,并不爱和这些太太奶奶来往应酬,就是个最好说这些话的人。
“这件事,错不在你,你又何必把这些事儿,都放在心上。”翠玉的话,并没有安慰到李姑娘,她眼中已经有泪闪现,接着,李姑娘就把头别过一边去:“那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做了什么,自然,我也该承担。”
这个道理,翠玉仔细想想,说得也是,可是这会儿,翠玉却不想听这样的道理。
于是翠玉对她道:“若你自己想不明白,别人就是说破了嘴,也……”
李姑娘没有想到翠玉会这样直接,于是她猛地抬头,翠玉还是这样平静地看着她,并不觉得这些话,说得有什么奇怪。
“我原本听我娘说,你是一个最懂得道理的人,所以才想寻你说说话,还特地托了表嫂,免得有人瞧见,传了出去。”李姑娘失落地说着,翠玉已经笑了:“你瞧,你顾及的都是别人,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
“我,”李姑娘睁大眼睛,看着翠玉,翠玉已经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你瞧,你容色秀丽,家境也好,这等容貌家境,想要寻个如意郎君,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