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毫无招架之力的东泽士兵，如同被镰刀收割的麦子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鲜血染红了黄沙，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卓力格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之中，却无能为力。

他嘶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战斧，想要冲上去，他们连敌人的衣角都摸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无情地收割着自己士兵的生命。

他从未感到如此无力，如此绝望。

石墙太高了，箭雨太密了。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紧，几乎要窒息。

城墙上的箭雨还在继续，百里槿淡漠的声音传来：“除了卓力格图，其他人，杀无赦！”

他要让卓力格图亲眼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下，要让他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瓮中捉鳖”！

卓力格图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城墙上的百里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百里槿！你这个卑鄙小人！”卓力格图怒吼着，声音嘶哑，“有种你就下来，与我决一死战！躲在上面背后算什么本事！”

百里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卓力格图，”百里槿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你以为，你投降吧，我保证你能有尊严地死去。”

“百里槿，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卓力格图怒吼一声，从腰间取出一枚信号弹，猛地拉响。

尖锐的哨声划破长空，在混乱的巨瓮城上空回荡。

一墙之隔的巴图见到信号弹，顿时脸色大变，他那双原本就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更是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眼白里布满了血丝，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猛地停住破墙的动作，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如同虬龙一般盘踞着，手中的巨锤“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震起一片尘土。

巴图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唇都被咬出了血，他猛地转过身，对着身后焦急等待的士兵们嘶吼。

“兄弟们！主帅有危险！他还在等我们！”

“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救出主帅！主帅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毁了巨瓮城，给主帅陪葬！”

“是！”

巴图朝着城石墙内大喊：“主帅！撑住！巴图来救你了！”

他的声音穿透厚重的石墙，传到卓力格图的耳中。

卓力格图浑身浴血，听到了巴图的声音，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巴图！快！我还能撑住！杀上楼层，先解决弓箭手！”

“是！”

巴图迅速转过身，眸光泛着寒光。

要救出主帅，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甚至可能是全军覆没。

但他别无选择，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主帅，自己的兄弟，死在敌人的箭雨之下。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皮囊，拔开塞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那血腥味中还夹杂着一丝奇异的腥甜，鸟兽闻之亦要远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