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坐进龙椅,他眼睛一低,扫过朝上的百官,最终,他把目光停在了衣衫凌乱的徐褚几人身上。
“谁能告诉朕,这里发生了什么?”
褚太仆抬眸,张嘴要答:“回——”
他刚说出一个字,便叫徐奉常打断。
“陛下,微臣冤枉!”徐奉常双膝向前,扑了两步,“是褚大人见陛下迟迟不来,说全是微臣的错。
微臣要他休要污蔑微臣,他不仅痛骂微臣,还出手打微臣,微臣忍不可忍,才和褚大人动了手。”
“一派胡言!”褚太仆急得大喊,“陛下,徐奉常在颠倒黑白,求您明察!”
“所以不是你先动得手?”
“微臣……虽然是微臣先动得手,可——”
“闭嘴吧!你和徐奉常的事,朕回头再和你们算!”皇帝斥断褚太仆,转头问福保,“太子人呢?”
“回陛下,太子殿下累了,正在偏殿歇着。”
累?
他一把年纪还没喊累,他不足二十怎好意思喊累?
再说了,他是累吗?他分明是色心发作,跑偏殿和宁溶月胡闹呢!
“让他和宁溶月滚上殿,立刻,马上!”
“是。”
福保领命而退。
过了足足一刻钟,秦长风才牵着鬓角微乱的溶月不紧不慢地走进云阁,皇帝一看,心情更差了。
皇帝抡起手掌,对着几案重重一拍:
“太子,这是怎么回事?”
“儿臣愚钝,不知父皇指得是什么?”
皇帝和秦长风说话的时候,徐奉常身子一歪,悄声问廉聿为:“司徒大人,陛下和您说了什么?”
“唉……”廉聿为摇摇头,十分无奈地叹了一声,“荒唐啊。”
一句话,三个字,听得徐奉常的一颗心,紧张地浮到喉咙口,他有心多问两句,皇帝冷哼一声:
“好一个不知道!
廉司徒,你告诉朕,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廉司徒要上大殿,徐奉常急忙拽住他袖子:“司徒大人——”
“放心,有老朽在,西汉乱不了。”
他拂开徐奉常,上到殿中:
“回陛下,今日一早,徐奉常匆匆赶到司徒府求见老臣,说是元家李代桃僵,请老臣以正视听。
老臣不敢懈怠,立刻带着徐奉常等几个朝官到南门拦轿子,这一拦,发现轿里坐得竟是宁侧妃。”
“元家好大的胆子!”皇帝目光一转,看向元峻一,“你敢偷梁换柱,私自改了朕定下的太子妃?!”
“老臣不敢!”元峻一连忙扑到地上,“陛下,溶月是老臣义女,亦算元家之女,元家没有违旨。”
“是吗?”
“是。
圣旨上只说册立元家女为太子正妃,没说册立元家的哪一女,溶月是老臣义女,自然能上花轿。
元家敢这么办,早做好了被陛下问罪的准备,没想到徐奉常消息端得灵通,早早禀告了廉司徒。
他想告倒也说得过去,但为何是禀告廉司徒而不是陛下?难不成徐大人料定陛下会偏袒元家吗?”
“绝无此事!”徐奉常提袖奔上大殿,“陛下,微臣听闻此事,不敢相信,这才寻司徒大人确认。
微臣想着,等和司徒大人确认了,再进宫禀告陛下。”
“原来如此。”皇帝笑笑,话锋一转,“所以徐奉常能告诉朕,你是从哪里听闻得这个消息的吗?”
“微臣……微臣……”
徐奉常慌得不能答。
“说!”
徐奉常大张着嘴巴,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慌不择路的他,只能低下头,轻轻憋出一句:
“廉司徒,您帮帮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