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还病着,没法上朝。”
“该死!”
秦长风气得一声咒骂,忿忿地爬起身。
溶月瞧他一脸怨念,忍不住轻笑一声:
“呵——”
“笑什么?你个小没良心的!”
她本来没多少良心,再说,比起良心,难道不是小命更重要?
“殿下,纵欲伤身,殿下该学着节制。”
“想也别想!”秦长风一边披上衣衫,一边说,“晚上别先睡,等某一起。”
“殿下莫不是忘了?成婚之前新人不宜相见。若叫御史知道,又该参本了。”
“便他们要参,那也是参元家。”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出了房门。
溶月无奈一笑,卷着衾被,打算睡个回笼觉。
朦朦胧胧间,她听见有人喊了一声:“下雪了。”
她忽然就睁开了眼。
“林缨,更衣。”
林缨久久不进门,她觉得奇怪,披着鹤氅,走到窗边。
院中,飞雪漫天。
元家长媳江婉安静地跪在地上,白雪覆满她的青丝。
她顾不上穿衣,裹着鹤氅出了房门,林缨等几个奴婢杵在廊下,一脸的悲悯。
“江夫人几时来得?”
林缨忙屈身:“回姑娘,寅末。”
竟然这么早?!
“为何不禀告?”
“殿下走前下令,不许江家人打搅姑娘,奴婢们不敢禀告。”
“胡闹!”溶月气得拂袖,“去把江夫人扶起来。”
“是。”
林缨飞快奔进雪地,要扶江婉,江婉摇摇头,扑进雪地:“臣妇给宁姑娘请安。”
“夫人请起。”
“是。”
江婉再次摇头:
“宁姑娘,小女糊涂,犯下大错,臣妇不敢求太子殿下饶命,只求宁姑娘慈悲,让臣妇见见她。”
“好。”
江婉略惊,似是不敢相信溶月如此轻易就应了,只见她面庞一抬,又一次追问:
“姑娘答应了?”
尤记得在近兴镇处于江婉,那时的她珠圆玉润,通体富贵,如今再见,她却是瘦成了另一个人。
母忧子之心,实在令人敬畏。
“我答应了,但我并不知道元姑娘在哪里。”
“臣妇知道,她在北宫。”
“好,我们去北宫。”溶月颔首,“影青,备车。”
“……”
院中不见回声,溶月眉目一沉:“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了?”
“卑职不敢。”影青哭叫一声,跌进雪地,“宁姑娘,不是卑职不想从命,实在是殿下有命在先。”
“便你抗命,有我保你,你怕什么?”
好像……也对?
影青爬起身:“姑娘稍等,卑职这就备车。”
“恩。”
不到一刻钟,溶月和江夫人坐上一辆双马小车,悄悄出了太尉府后门,顺着东城墙,赶往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