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常出门,若出门,不是去集市买胭脂水粉,就是去听风街的集贤坊买新出的话本子。”
集贤坊是大兴最有名的书肆,不止卖话本,也卖诗书、典籍,是书生、小吏、小官最常去的地方。
“你明日走一趟集贤坊,看看元大姑娘去得几回,有没有哪个小官,或者尚无功名的郎君也在?”
“是。”
本以为有本事在大兴掀起波澜地只有一个七皇子,如今看来,她错了,躲在暗处的人,更可怕。
秦长风知道有这个人吗?
“影青。”
“在。”
“元家的事,即刻透给影赤,就说,背后另有高手。”
“是。”
影青打了个响指,梁上跃下一道黑影,黑影于须臾间,掠进了夜色,待黑影没了踪迹,影青又道:
“姑娘,关于陈家,卑职也查到一些事。”
“说。”
“去年,天子动过杀心,要诛了陈家次子陈晏安,不到两天,陈晏安忽然看破红尘,剃度皈依。”
法云寺的僧侣深居简出,不要说刺探皇帝的心意,就算是大兴城内的喧嚣流言,他们也不会问。
陈晏安能以皈依避过杀劫,必是有人给他递了消息,而能察觉帝心,又会给他送消息的人只有——
“陈家有人探他?”
“是。
卑职探过法云寺,光寺外就有数百禁卫把手,哪怕是身手再了得的人,很也难悄无声息地进去。
不过,每月十五、三十,法云寺的僧人进城采买,偏门的守卫会略松,于是,卑职又去探了一次。”
“进去了?”
“没。
卑职进不去,但有人进去了,那人凭一枚木制令牌,堂而皇之地进了法云寺,且待了一个时辰。”
“是谁?”
“陈大公子,陈楚仁。”
“陈家和禁卫有勾结?”
“是。
卑职查过,守法云寺的禁军校尉有六个,每人当值五日,十五、三十当值的校尉都是同一个人。”
“查过他吗?”
“在查。”
影卫在大兴没有根基,要查一个人,不容易,可留给秦长风的时间却不多了,她必须兵行险着。
“有办法弄到陈公子的木牌吗?”
“回姑娘,牌子不难拿,但牌子在陈公子身上,一旦拿走,陈公子势必察觉,这拿等于是白拿。”
不错。
要进法云寺,只能在初一、十五,拿得早了,陈家会弃了牌子,拿得晚了,又赶不及摸进寺里。
“姑娘,卑职想过了,若能在陈公子无知无觉中拿到牌子,照样复刻,再悄悄放回,定然无虞。”
“让我想想。”溶月拂袖,“你去吧。”
“是。”
这一想,想到了夜深,林缨披着斗篷,衣衫半湿地回到卧房:“姑娘,明日长春馆要骑楼赛诗,景秀求姑娘赐诗。”
“以何为题?”
“都可。”
溶月走到书案前,略略寻思,以春日、牡丹、美人为题,写下三首:“拿去,告诉她,明日我会去。”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