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楼,曾经金陵最风光的一道盛景,引得无数风流才子慕名而来,于楼上挥斥方遒,作出旷世名作。
父亲的《江南赋》,也成于千秋楼,哪怕千秋楼不再,《江南赋》的墨迹还静静地停在墙上,等着后人来瞻仰。
如今,江家为了寻他谋逆的铁证,烧了千秋楼,也烧去了父亲留在金陵城里的,最后一点印记。
“真可惜……”
冰娘见溶月神色有异,不悦地横了林缨一眼:“你这会儿不在房里收拾,又跑去哪里胡听墙角?!”
“我是帮姑娘打探消息。”
“姑娘忙着安分守己,生怕三殿下又起疑,你倒好,日日四处乱窜,只怕三殿下不来问罪姑娘。”
“我没有。”
“你就有。”
两人又吵作一团。
止水飞回水榭:“姑娘,严嬷嬷进门了。”
溶月起身:“冰姑姑,等学完规矩,我再来听你说怎么炖莲子羹。”
“是。”
到了院中,她发现今日来得只有严嬷嬷一人,于是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不见大舅母和三舅母?”
江家夫人是来看乐子的,宁溶月被罚得越惨,她们越高兴,可昨日一整天,她一回都没被罚,她们自然懒得再来。
她没被罚,倒不是她可怜宁溶月,而是实在挑不出岔子。
“婚期将近,夫人们忙。”严嬷嬷扬起戒尺,“宁姑娘,我们继续。”
“恩。”
午时,严嬷嬷收了戒尺:“宁姑娘的规矩学得不错,奴婢已求得皇后娘娘准姑娘每日只学半日规矩。”
“多谢严嬷嬷。”
“奴婢告退。”
送完严嬷嬷,溶月回到房里,惬意地用过午膳,横上软榻,睡了一觉,然后,她才开始学做莲子羹。
“姑娘好生厉害,头一回进厨房,就做出了味道极好的莲子羹,以后,咱们殿下可就有口福了。”
“冰姑姑这么说,我岂不是得多学几道菜?”
“姑娘若是愿意,奴婢定倾囊相授。”
“好啊。”
两人说了一阵话,她笑着吩咐:“麻烦冰姑姑把莲子羹分了,然后差人给各房的主子送一碗,叫她们都尝尝。”
“是。”
冰娘忙于分装时,溶月把林缨招到一边:“八妹妹的那一碗,你去送,记得借机提一提绿竹的事。”
“奴婢明白。”
晚间,送莲子羹的奴婢纷纷回了院。
林缨早早奔进房,见冰娘在房里,假装忙了一通,直到冰娘离开,她才凑到溶月身边,轻声说:
“姑娘,八姑娘听了绿竹的事,十分生气,奴婢走时,听见她差身边的奴婢,去请杨状元来江家。
但杨状元来不来,几时来,奴婢不晓得。”
江家之势如日中天,杨柳新惯会见风使舵,不会在这种时候惹江春玉不痛快,他一定会来,而且回来得很快。
“把止水叫进来。”
“是。”
止水走进房:“奴婢有吩咐?”
“今夜,杨柳新会来见八妹妹,你有没有法子,避过所有耳目,带着绿竹,去秋水斋里走一遭?”
止水摇摇头:“回姑娘,兰雪台堪比铜墙铁壁,避过江家的护院不难,避过主子的影卫,很难。”
“若我能帮你声东击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