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低调的马车驶出宫门,快速朝着城门的方向跑去。
卫乐游在马车上跟福媜讲了佛子离开京城之事。
那日出宫之后奉先寺那边就请奏了一个折子,说他们奉先寺要派人出海,去东边国家宣扬佛法。
姜璟知看过了折子之后沉默了许久同意了此事。
第二日卫乐游让人打探到奉先寺选的这个人正是那位佛子。
此去路途遥远,怕是一辈子都回不来。
所以就有了今日她带福媜出城的事情。
福媜一路上非常急切,时不时掀开马车帘子张望,生怕错过了跟那位佛子的最后一面。
马车很快出了城。
从奉先寺出发出海要往东路过京城,所以他们很快就追上了他们的队伍。
说是队伍,其实也就是五个僧人和一辆马车。
禁军把他们拦截之后退后了百米之外。
卫乐游和福媜一起下了马车。
福媜无法掩饰对对方的思念,一路奔向那边,直到佛子面前才刹停。
“你,你当真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她哭诉着看着对方。
佛子双手合十后退一步:“阿弥陀佛。”
“你为何不看我?你看着我,说你心里当真没有我?”
佛子再次后退一步:“阿弥陀佛,公主请自重。”
福媜瞬间泪如雨下:“你当真无情!”
被他控诉的人干脆闭紧双眼,嘴中念着经文,那张好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浮动。
福媜强忍着心口的疼痛,用力推开他。
“好,你是纯洁无暇,至高无上的佛子,是我玷污了你,全都是我的错!”
“你去侍奉你的佛祖吧,至此你我生死不见,我便再也碍不着你的眼!”
福媜说完见他依旧不睁开眼,满心绝望。
她咬紧嘴唇强忍着呜咽之声,从怀里掏出一个桃木牌砸到了佛子身上。
“还给你,全部还给你!”
说完她专门往回跑。
卫乐游站在马车旁,看到在福媜转身之后那位佛子睁开双眼。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在那双慈悲双眼中看到了其他情绪。
福媜上了马车,单薄的车厢阻挡不住她的哭声。
“阿弥陀佛,施主保重。”
他朝这边行了一礼,从始至终都没看一眼地上那个桃木牌。
是不想?
还是……不敢?
看着那青灰色布帘的马车扬起飞尘走远,卫乐游才叹了一口气。
马车里,福媜的哭声停止,卫乐游听点头看到福媜掀开马车帘子,用哭红的双眼看着扬尘的方向。
“母后,他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
嚎啕大哭,委屈非常。
卫乐游走过去捡起那桃木牌。
巴掌大小的牌子,一面雕刻着坐莲,一面雕刻着桃花。
卫乐游摩擦着牌子,觉得侧面硌手,拿近了看,上面竟然还雕刻了小字。
因为长时间的佩戴,字迹已经不清晰,可在阳光下隐约能看到模糊的几个字。
“世”、“安得”、“法”。
另一个侧面,能看到的是“不”、“如来”、“负”。
卫乐游心里咯噔一声。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
她不可置信看向佛子离去的方向,再回头看向传来哭声的马车,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不管是她还是姜璟知都站在了旁观者的角度评判整件事。
那如果站在当事人的角度,还有另外一个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