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哪儿来的隔墙有耳,在座的不都是自家兄弟们——”
“是啊是啊,都是自己人。来来,曾哥,刘哥,咱们喝酒打牌来……”
不过一墙之隔,牢房外头狱卒们躲在休息的屋子里吃喝玩乐,牢房内则是寂静无声,吃过饭后,石老太窝在石板床上没多大会儿便睡着了。
裘成没有轻举妄动,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直到石老太鼻腔里发出一连串的呼噜声,他才探头往这边瞧,敲了敲两间牢房阻挡之间的栏杆,轻声唤道,“秀芝……”
缩在墙角的白秀芝听到呼唤,抬头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裘成,又指了指石老太。
“没事儿,她睡着了。”裘成并不在意,又伸手呼唤道,“秀芝,快过来,过来啊……”
白秀芝看了看睡梦中的石老太,有些犹豫,裘成见状,掀起自己后背的衣裳,低声呼痛,“哎哟……”
“怎么了?”白秀芝立马紧张了,借着从头顶上一小扇天窗投下来的月光,摸索着来到裘成面前,隔着栏杆握住他的手,关切地问,“怎么了成哥,是不是你今日受刑的伤口又疼了?都怪我……”
“没事儿,不疼。我不装装样子,怎么骗你过来呢?”裘成咧嘴无所谓地笑了,还抬手捂住白秀芝的嘴,不让她再多说那些自责的话。若隐若现的月光下,裘成看到白秀芝泛着泪光的眼中满是对自己的心疼与依赖。
他叹了一声,“心肝儿……”拉着白秀芝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别哭了,我不疼,真的。为了你,莫说是十下棍棒,便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又说傻话。”白秀芝嗔了一句。
“秀芝,你从前受苦了。”裘成亲了亲她的指尖,“都怪我没有早点儿把你从袁武手里抢过来,否则我一定不让我的心肝儿受一点委屈。”
“成哥,说这些做什么?”白秀芝轻抚裘成的眉毛,笑道,“幸好那短命鬼也是自作孽被天收,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听人怂恿干那些事,都不用咱们出手,如今便遭报应了吧……”
“对了秀芝——”裘成若有所思,“袁武先前得的那些钱财,都藏在哪儿了?你可不要忘记了。等咱们出去,便拿着钱赎身离开灵安县,我要带你去京城过好日子!”
“放心吧,成哥,我都记着呢。”白秀芝得意一笑,“就埋在院子里……”后面的话语声却是越来越轻。
他二人聊得得意忘形的时候,却没注意到牢房里的呼噜声不知何时停了一阵儿,过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