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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缇厄微笑:“据我所知,虫族的道德底线都不高,说不准那天你会在枕头上捡到几根第三者的蓝色头发丝。”

一时间,他们之间的氛围又变得僵硬了起来。

谢忒曼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许多,他没想到他不过是嘲讽了西勒尔几句,阿缇厄却开始维护西勒尔起来。

对比他从阿缇厄那得到的待遇,很难不产生落差感。

阿缇厄没有安慰未婚夫的意思,订婚的一应流程他都没仔细看,所以都由谢忒曼一手指导,于众虫羡慕(嫉妒)的目光下走上订婚的高台。

艾希礼就站在不远处,他身为大贵族且又是阿缇厄的哥哥,分量可想而知,在场除去一对新人就他的站位离阿缇厄最近。

足够他看清楚阿缇厄脸上的表情,足够他看清楚谢忒曼是如何把订婚戒指给阿缇厄戴上的。

他下意识看向阿缇厄,阿缇厄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变化,来时是什么表情现在就是什么表情,可即便他现在变成了木偶,也美得令人神魂颠倒。

订婚的日子,也是阿缇厄成年后第一次公开亮相的日子。他看起来可真美丽,白色头发洗掉染色后变回了原本如绸缎般黑亮的颜色,他的脸和身体都长开了,五官深邃,艳丽逼人,天花板上落下冷白的灯光,映衬出他如雪的肤色。

那双暗红的眼瞳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引得他们频频抬头,完全失了魂。

看起来即便阿缇厄现在提出让他们跪下来舔他的脚底,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照做。

真舔啊。

阿缇厄拿起了戒指盒里另一枚戒指,端详了一会儿。

还是有些新奇的,毕竟是第一次订婚,一想到这枚戒指中蕴含的意思,他就觉得有意思极了。

承诺……还是契约?

只要给谢忒曼戴上这枚戒指,他们之间就有了婚约关系?

那么……和兰诺的那段算什么?

阿缇厄能想起来兰诺绝对不是因为他又多重要,而是单纯因为兰诺也来到了现场。

台下,英俊的上将大人端着酒杯,视线虚虚落到前方,莫名品出了几分孤独感。

前未婚夫来参加前任和现任的订婚宴这种事还是太超前了。

阿缇厄都差点笑出声,因为实在是太戏剧性了。

兰诺那个家伙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究竟错过了什么,而看他现在的眼神,他的后半生绝对不会好过。

也算是给小家伙出气了。

阿缇厄这样想。

谢忒曼不懂阿缇厄为什么突然变得高兴起来,但他不需要搞清楚为什么,当阿缇厄给他戴上戒指的那一刻,这场婚约就定下了。

他强求来的纽带,即便充满了虚假的味道,也会让它紧紧缠住这只叛逆的雄虫的。

交换戒指之后就轮到了轻吻环节,谢忒曼担心阿缇厄撂挑子不干,显得有些忧心。可实际上阿缇厄没他想的那么纠结,一个吻而已,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是这样想的,但真的要吻到谢忒曼的嘴唇的那一刻,他的余光瞥见了艾希礼的脸。

下一瞬,他的吻偏离的轨道,落到了脸颊上。

怎么说呢?很奇怪的感觉。

在阿缇厄看来,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艾希礼那么黯淡的表情,就像是夺走了他身上所有的光芒一样。

这让阿缇厄感到微妙的不爽。

因为在阿缇厄的心里,艾希礼是他的。

雄虫的占有欲很可怕,地位越是高的雄虫越能展示他们的占有欲,几乎到了一个疯狂的境界。在阿缇厄眼里,艾希礼的身和心都是他的,甚至于他认为连艾希礼的自由都是由他给予的。

可怕的占有欲,在某一个临界点的时候转变成了另一个更疯狂的感情。

阿缇厄第一次为除了他自己以外的虫子做出了改变,做出了选择之后随即涌上的就是无数个为什么。这种强烈的刺激下,阿缇厄眼里这场订婚就变得格外寡淡了起来。

没什么意思。

想把艾希礼抓过来再看看他的脸。

阿缇厄的眼神不知收敛,肆无忌惮地往艾希礼的身上飘去。不知道他们第二层关系的只当他们是虫族中稀有的关系好的兄弟,但知情的,比如谢忒曼,比如公爵府里的其他虫,他们或多或少都撞见过这对兄弟亲密的场景,于是看到眼前这一幕,纷纷在心里为谢忒曼点了根蜡烛。

——头上有够绿的。

艾希礼站在休息区的一角,应付着一个个找来和他套近乎的家族代表。

今天的这场订婚排场很大,邀请了几乎整个虫族大大小小所有的上流家族。能邀请到这么多客人,有一部分是西勒尔在里面出了力。

毕竟以摩蒂兰和佩拉齐现在的关系,没有西勒尔作保,那群胆小怕死的虫子还真不一定感来参加宴会。

阿缇厄见到了厄里斯,他名义上的叔叔。说起来这是阿缇厄和厄里斯的第一次见面,记忆中这个叔叔非常宠爱他和艾希礼,在艾希礼上位期间他也提供了许多帮助。

厄里斯的长相也相当俊美,比较特殊的在于他是白化种,有着一头雪白的长发和粉色的眼瞳。

不说话的时候像个精灵。

阿缇厄给了厄里斯一个拥抱,他们看起来关系很不错的样子,但实际上厄里斯的精神绷的很紧,像是被危险盯上了。

一旁的谢忒曼什么都没说,他冷眼看着,在厄里斯看过来的时候微笑着举了举杯。

该死的!

厄里斯皮笑肉不笑,抱完后扭头就走,离得阿缇厄远远的。

该说不说,厄里斯对这对侄子是真心的,所以他很快就看出此“阿缇厄”非彼“阿缇厄”。

那么艾希礼是怎么想的?

厄里斯找到艾希礼,想问问他在搞什么,可他没找到机会,来找他喝酒的客人并不比艾希礼少。

阿缇厄喝了一些酒,但还不到喝醉了的地步。

他的体质和普通的雄虫不同,代谢能力很强,只要他想,他永远都不会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