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屋后,谢忒曼就闻到了从阿缇厄身上散发出来的杂乱的气味,即便是过去了这么久他身上血腥味还是那么重,他是又把虫大卸八块了吗?
这个时候他的情绪还算平稳。
直到他闻到了比血腥味更重的雌虫□□的气味。
谢忒曼冷静地发问:“你还去见了谁?”
“你说卡尔曼吗?”阿缇厄笑着说道,“卡尔曼认出我了,他选择了和我合作,他觉得那是聪明的决定。”
“你信了?”
“卡尔曼是商人,你真的相信他会做亏本买卖?他的野心不小,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
谢忒曼很生气,他差不多猜到了卡尔曼对阿缇厄做了什么,可这不是他生气的重点,重点在于阿缇厄没有拒绝。
阿缇厄还是阿缇厄,只要他觉得能利用的,一切都会变成他做交易的筹码。
面对他的责怪的眼神,阿缇厄表现的一如往常,理智得可怖。
谢忒曼深感无力,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改变。
一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
阿缇厄望着陷入痛苦的谢忒曼,他感到了不解。
他不是说不能理解谢忒曼的愤怒,出于嫉妒而产生的负面情绪会动摇他们的心,但愤怒来的莫名其妙,谢忒曼明明知道阿缇厄不会轻易爱上谁,在这个大前提下,理智竟然还是输给了情感,这不合理,他不明白。
感情真是奇妙。
阿缇厄心想。
谢忒曼闭了闭眼,他想他不能再浪费和阿缇厄相处的时间了,于是他们谈起了公事。
阿缇厄简略地说了说灰发雌虫的事情,当然也提出了他的想法。
“蒙德曼没死。”
阿缇厄的语气很笃定,他能感觉到灰发雌虫身上的违和感,还有位于他脑中的精神力自爆装置。
阿缇厄本想从灰发雌虫脑子里挖出更多的关于幕后者的信息,但当他的精神力一入侵灰发雌虫的大脑,内置在他大脑中的自爆装置就启动了。
阿缇厄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自爆装置的灵敏程度超出他的预想,等他反应过来灰发雌虫的脑子已经烧得只剩下残渣了。
被研究所丢弃的实验体,熟悉的味道,灵敏的自爆装置……
阿缇厄想到了蒙德曼。
“我以为我杀死了他,但谁能保证那就是他?”
“你的猜测很大胆。”
“但你也觉得有道理不是吗?蒙德曼死的本就太草率太容易了,像他那么厉害的研究员身上怎么会不带有保命的东西呢?”阿缇厄笑道,“当然,这还是猜测,但真实性很高。”
“你生气了?不,你看起来很兴奋,你在高兴。”
谢忒曼皱着眉,事实上他并不希望阿缇厄说的是真的。阿缇厄已经够叛逆了,如果知道蒙德曼还活着,他一定还会闹出更大的动静。
所以他提议道:“蒙德曼,我会解决。”
阿缇厄觉得谢忒曼莫名其妙,这种有意思的事情他怎么能独吞?
“别碍事,谢忒曼。”阿缇厄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
丽兹酒店。
灰发雌虫包下了一整层的房间,导致一直没有虫发现他已经死了。
芬恩拖着沉重的步子从黑暗里爬了出来,他好累,好怕,背后冒出一层层的冷汗。
他靠着墙壁上喘着粗气,好半晌才意识到他此刻的状态有多糟糕,形象是多么的狼狈。
这会儿他该庆幸灰发雌虫包下了顶层,不然让其他虫看见了他又该变成上流社会的笑柄了。
芬恩想要站起来,但他试了几次发现腿软的可以,身体也有种被掏空了的感觉。
刚才看到的画面带给了他太大的冲击,以至于他丧失了行动能力,无法逃离这里。
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杀伤力堪比军部武器的尾巴,若隐若现的白丝,鬼魅的身影。
纯粹的暴力手段是最佳的恐吓武器。
可怜的芬恩只是误入了顶层,但好巧不巧就撞见了阿缇厄和灰发雌虫打斗的场面。阿缇厄单方面虐杀灰发雌虫的画面给芬恩带去了很大的阴影,醉酒的他一下子就清醒了,然后跑着逃离了现场。
只不过因为脚软,他没能跑下去,而是在阿缇厄出来前选择了找个地方躲起来。
所以芬恩也看到卡尔曼,原来卡尔曼认识那个可怕的怪物,他们看起来关系不错。
偷看的紧张程度丝毫不亚于刚才看到的虐杀的画面,尤其是当怪物朝芬恩躲藏的地方看过去的时候,芬恩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看不到他,看不到他!
“呵……”
芬恩从未那么希望他还醉着,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欺骗自己他在幻听,但落到耳边的那一声轻笑是那么清晰,包含了浓浓的戏谑。
怪物在嘲笑他的懦弱。
……他是雌虫,是雌虫。
芬恩羞愧难当,自尊心被怪物踩在了脚下,他的心也被怪物随意玩弄着。短短的三分钟时间里,他恐惧,他紧张,他自我厌弃。怪物只发出了一声轻笑,他的情绪就只会为了他上下起伏了。
他怎么能那样玩弄他?
芬恩脑子乱成一团,完全冷静不下来,害怕怪物的注视,害怕怪物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