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诺顿了顿，说道：“我认为你是在开玩笑。”

毕竟他没有听说有一个雄虫会选择上雌虫专属的实战课的。

阿缇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可学院并没有对雄虫关闭那些所谓的危险课程，格拉姆也说了我有机会被选上的……”他看向兰诺，“你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做了决定，这一点我很不喜欢，我们之间果然存在很多的问题。”

兰诺一时间没有说话，他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了阿缇厄现在心情很不好。

雄虫心情不好会做什么？

兰诺不希望想象中的画面会在现实里发生，那很糟糕。所以他放轻了语气，说道：“阿缇厄，我是你的监护虫，我需要保证你的安全。”

灯光下他冰绿色眼眸看起来像极了水晶，又冷又硬：“你是雄虫，明白吗……”

因为是雄虫，雄虫是很柔弱，所以你需要保护！

兰诺总是有令他反驳不了的理由，但这并不能成为阿缇厄原谅他的理由。

阿缇厄知道这个社会雄虫和雌虫的刻板印象都很严重，但他到底不是自小在这里长大的，此前待的地方还是佩拉齐，所以感触上没有那么深刻。现在他突然从兰诺这里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兰诺，一只古板透顶的军雌！真不知道“他”以前喜欢他什么？

该死的！兰诺还拥有对他的监护权，所以为什么他会有对他的监护权？

就因为那个破婚约？

阿缇厄心里呵呵，但表面还是优雅得体的。

事实上他对兰诺已经不抱希望了，来这里之前心里那点稀薄的利用他的想法也消失不见。

“我想你需要重新考虑你的选择。”阿缇厄的语气上扬，像极了在无理取闹，“我提醒你，我不是为了你才来摩蒂兰的，收起你过时的想法，你太古板了。”

兰诺觉得没什么需要重新考虑的，语音严肃：“阿缇厄，你也该长大了，别那么幼稚。你是雄虫，你连喝水都是仆从递到你嘴边的，你觉得雌虫的课程会适合你吗？你那样做只会给大家添麻烦，这不是在开玩笑。”

兰诺用一种无奈的表情看着阿缇厄。

对于阿缇厄来说今晚的见面已经失去了意义，该结束了。但想到记忆中那个家伙，他问了一句：“兰诺，你觉得你了解我吗？

“我了解雄虫。”兰诺顿了顿，没有正面回答。

这话听起来真让他为“阿缇厄”感到可怜，虽然他也不意外这个答案。

雄虫暗红色的眼瞳古怪地转了几圈，而后不知道为什么又笑了，说道：“这个月的见面任务算完成了吧？接下来一个月里我们都不要见面了。哦，还有谢谢你的核桃，虽然一点也不好吃……”

万斯卡家族的护卫护送阿缇厄回学院，兰诺一直到他离开后才发现他落了东西。

一枚脏兮兮的家徽被丢弃在碎核桃里，像个垃圾。

第32章魔鬼戏剧

学院，天微微亮。

第二天早上起来，所有的雌虫学生们都聚集到了广场正后方的几个巨大的自由训练馆里。透过宿舍的窗户可以看见学生们离去的身影，阿缇厄趴在窗户边上，对着下面的雌虫们挥手问好。

“学长们，早上好！”

黑发的雄虫嘴角翘起，额前的碎发被早晨的风吹得凌乱。

一大早就看到漂亮的小雄虫，雌虫们的心脏都有些受不了，人群逐渐骚乱。

阿缇厄双手撑在窗沿上，脸上带着好奇，向下面说道：“你们是去上课吗？”

现在才不到六点，学院规定的正式上课时间是八点，阿缇厄问的问题显然是有问题的。

但雌虫们只知道阿缇厄是个年纪尚小，又是第一次独身来摩蒂兰的雄虫，昨天阿缇厄和雌虫们说话的事迹已经在学院里传开，高级雌虫们都说阿缇厄很单纯，而且格外亲近雌虫。

蓝宝石上的学生们后来也在论坛上发声，言语里全然不掩饰对阿缇厄的喜爱之意。

阿缇厄虽然还没正式露面，但如今在学生群体里他的风评是很好的。所以大家都很乐意在阿缇厄面前表现一番，说不定就能得到雄虫的青睐。

“不是的，我们是去做早训。”

有雌虫抢先开口回答。

早训？

阿缇厄懒懒道：“这是学院的传统？我怎么没收到通知？”

他的视线落到最先说话的雌虫身上，不知为何雌虫晃了晃神，张嘴说道：“不是，是我们自己组织去的，去的都是雌虫，雄虫是不被允许进入训练馆的。”

“为什么？”阿缇厄的声音轻轻的，有种奇怪的魔力。

楼下的一群雌虫中只有被点到的雌虫感觉到了，他抬头看着阿缇厄，脑子开始眩晕。

“训练馆是雌虫们互相进行决斗的地方，早训的目的是为了消耗……”

雌虫告诉阿缇厄，早训不是学院的课程，但这项活动已经进行了一百多年，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学院的课程，或者说是早读一样的存在。

训练馆是早训的地点，年轻的雌虫们每天早上都会去训练馆里互相决斗，目的是为了消耗掉他们体内过于旺盛的精力。作为虫族里体能最为强悍的一类，雌虫的精力都非常的旺盛，尤其是在青春期的时候，过于旺盛的精力如果不发泄掉就很容易造成流血事件。

一百多年前学院里就经常出现雌虫暴动的事迹，每一次暴动后总会有不少的学生受伤，停课也变成常态。后来有一名老师提议让学生们互相对练，在双方允许的范围内决斗消耗掉他们的精力。方法很好，但考虑到不是所有的学生都愿意，所以学院对此没有公然表明态度，但后来雌虫学生们自发开辟了场地实行那个方案，几个月后证明那个方法是有用的，学院就默认了，后来还出资建了训练馆供雌虫学生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