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茂广比众人想象的还要更早回到京中,他之后给潘云龙他们发出的联络都是早就准备好的,所以才净是些套话。
潘大叔清楚地掌握着家中和朝中的动向,他也是最早看出皇上心思的人。所以在张蜻蜓下手要偷兵符的时候,他采取了放任的姿态。
因为他也想到了,皇上这是想来个瓮中捉鳖。但是,皇上还是低估了这只鳖的凶残程度,差点被咬了手指头。
当然,这个时候也就到了展现潘大元帅水准的时候了。若是皇上都亲手去捉鳖了,那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岂不是闲得都可以发霉了?
当那天潘云龙追踪着张蜻蜓,发现似乎和沂王有什么关联,想要回京报信时,潘大帅怕他坏了好事,只得让人出面把这个儿子给揪了回去。
根据行军布阵的形势,潘大帅就已经推算出来,沂王若是举事,必然在正月十五。将潘云龙一脚踹到京城以东百里外的港口,命他在那儿掐死了沂王的退路和援军。潘大帅这才腾出空来,匆匆赶回京城。
潘云豹一直搞不清楚的问题终于明白了,“怪不得我说沂王的兵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原来他是兜了一个大圈子,走海路隐藏在船上了。咳,我们真是蠢,只顾着看陆路,没去关注水军。”
“这也不能怪你。”潘云龙不也是没想到?
南康国周边没什么厉害岛国,所以水军一向薄弱,还主要在内湖活动。纵是有来往船只,多是与北安国通商贸易,哪里有人想到,沂王会采取这样劳民伤财的法子运兵过来?
“但是公公想到了。”张蜻蜓忽地觉得后脊梁骨一阵阵地发寒,她以后再不敢在公公手下捣鬼了。她一定要去承认错误,非常诚恳地承认错误。
在这个家里,想在谁面前玩花样谁都可以,千万别想着在潘大叔眼皮子底下玩花样,伸手必被捉啊。
“不过弟妹,”潘云龙忽地微笑着看着她,“虽说大哥没有早些看出你的苦衷是我不对,但你这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到家了吧?你大嫂让我来问问你,你害她白白掉的那么多眼泪怎么办?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们,不愿意让我们替你分担么?我与你大嫂已经备了茶,想与你好好地恳谈恳谈。”
呃……这下子,张蜻蜓又觉得在这个家里,也不能得罪大哥大嫂了。
潘云豹抬手,老实不客气地敲了媳妇一记爆栗,统一阵线,站在了大哥大嫂一边,“你以为真的出了什么事,有你一人扛身上就完了么?傻子,我们是一家人,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出了事,一人往绝处走?云祺都那样了,老爹还豁出老脸,保了他一命。你究竟干了什么,能让我们放弃的?我当时是不在家,要是在家,你是不是连我也想瞒过?”
我……我错了还不行么?潘二奶奶万分委屈,揉着脑门扮可怜,企图躲过一劫。
可是不行。她不肯去,卢月荷已经让人端着全套的茶具进来了,冷眼觑着她,“弟妹,嫂子可是将梅花上收的雪坛子都让人搬出来了,茶也是精挑细选的乌龙。这么好的茶,这么好的水,咱们妯娌就来好生品品,这乌龙的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