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厮想想,还真怕自己睡过去了,于是等绿枝走后,提了个马桶进来。约好一人上半夜,一个下半夜。先就有一个睡过去了,尔后另一个正强打精神硬撑着,忽地只觉嗅到一阵香风飘来,很淡,正诧异着天寒地冻这是什么花,人已经不知不觉地给迷倒了。
榴喜不敢大意,捂着口鼻又拿迷烟熏了一阵,直到听到二人的鼾声如雷,才和绿枝从阴影处鬼鬼祟祟地钻了出来。
“怎样?”忽地,从她们背后蹿出来一个身影,唬得二女魂都差点飞了。
定睛一看,却是张蜻蜓,裹着一条玄黑的斗篷,也悄无声息地摸了出来,把声音压得极低,“你们放心,我在屋子里也点了迷香,没人知道我出来。”
绿枝眼角暗抽,心想自家的二奶奶实在是有做宵小的天份,把这些迷香用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可既然好不容易费这么大的劲进来了,那就别废话,赶紧找吧。
三人摸进书房里,开始四下里一阵翻腾。动作还不敢太大,怕把东西弄乱了,回头给人察觉,只能极其小心地就着一支特意剪短了灯芯的小蜡烛四下找寻。可几乎要把书房翻遍了,也没瞧见要找的兵符在哪里。
绿枝急得鼻尖都快冒汗了,“这到底藏在哪儿了?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暗道?”
榴喜听她这么一说,立即转移了目标,开始掀墙上的画,摇书架上的花瓶,又敲地下的砖,可怎么还是没有呢?
见她二人跟没头苍蝇似的忙得团团转,张蜻蜓也跟着瞎忙了一时,却忽地在看到墙上挂着的军刀时顿住了身形,想了一想。
潘茂广可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依公公那个性子,都能直接在晚辈面前承认自己的剑法不如大儿子,这么一个坦坦荡荡的人有可能在书房里布置什么机关暗道么?
绝无可能。
那他若是要放些最珍视的东西,会放在哪儿?
张蜻蜓几乎是本能地低头,目光落在那张宽大的书桌上。书桌上放罩着笔墨纸砚,天天擦拭得一尘不染。桌面光洁,一览无余。
举着蜡烛低头细看,却在书桌边沿的雕刻花纹中发现了一道明显粗些的刻痕,再一细看,却怎么好像是个缝隙?
张蜻蜓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却又纹丝不动。可她直觉这地方有问题。“你们快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绿枝觉得奇怪,“二奶奶您掏桌子干嘛?”
可榴喜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伸手在旁边刻花那儿摸了摸,竟拔出一支木雕的活动花来,而张蜻蜓心有灵犀的再一拉那里,抽出一只小小的屉斗,里面放着一只锦盒,连把锁都没有。打开一瞧,不正是那块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