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们明明都有机会选的,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左右脱不过一个贪字,一点私心,就将自己置于如此境地,张蜻蜓会为她们惋惜,却无力挽救。
回到府中的时候,恰好她打发人请来的夏仲和还没走,在那里替潘云祺拔牙。几乎整个潘府,都能听得到他那杀猪般的鬼哭狼嚎。
张蜻蜓本就心情不好,听着这动静更是皱眉,命人把门窗紧闭,只等夏仲和给潘云祺治完了,再请过来见礼。
小谢夫人真是快心疼死了,怎么儿子叫得这么凄惨?
夏仲和也很无奈,虽说他把那麻沸汤的剂量减了一半,但起码该起到一定的效果吧?想想之前在边关,给那些将士们截手断肢之时,还没有半点止痛的汤药,人家都没叫成这样。这位三公子,不是他说,也实在是太娇惯了些。
“请三公子暂且忍耐,现只剩下最后一颗牙了,把这个弄好了,往后就好了。”他特意提了句,“大公子之前给西戎人抓了,成日毒打鞭笞,可都没吭过一声呢!”
小谢夫人听得生气,干嘛拿潘云龙跟她儿子比?欺夏仲和年轻,不免呛了一句,“那是你亲眼瞧见的么?”
夏仲和眉头一皱,心想这位夫人怎么说话如此无礼?怪不得张蜻蜓让他如何行事,这样的人,确实欠教训。
迎着小谢夫人双眼,他坦然道:“因小可也曾流落蛮邦,故此大公子的英雄盖世,确实是小可亲见,并没有半句虚言。”
小谢夫人一下给堵了回去,只得教训了潘云祺一句,“你也争点气,忍一忍吧。”
潘云祺已经痛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涕泪横流,没有半点读书人的斯文样。叶菀瑶实在嫌弃,推说兰心那新生的孩子哭闹,早躲开了。
夏仲和最后这一下子,手下加了点暗劲了,一颗牙拨出,也把潘云祺痛得生生晕了过去。
整个潘府的人都松了口气,天下终于清静了。
夏仲和洗手告辞,小谢夫人连个谢字也不提,只顾着急急追问:“那我儿什么时候能醒来?醒来要是再痛怎么办?能不能把你那麻沸汤多留几服?”
夏仲和暗自摇头,却还是耐心解答,“三公子最迟到明早便会醒来,醒来之后的头几天,是一定会痛的,这个可没法子。麻沸汤药材珍贵,宫中也是配制不易,况且久服极易成瘾,对身体有莫大害处,小可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三公子弄来。请夫人不必过于担忧,只要捱上这几日,便无事了。小可太医院中还有召唤,不便久留,告辞。”
小谢夫人无法,这才命人奉上谢银,夏仲和也不推辞,接了便走。
刚出院子,就见有两位年轻女子从侧面小径上走来,其中一个面容姣好,清冷淡雅,另一个却姿容平庸,珠光宝气,瞧她们的装扮,都似是府中小姐,夏仲和急忙低头,快步出去了。
潘云霜有些好奇,问门口的丫头,“这就是二嫂请来的太医么?”
丫头点头。潘云霜笑着跟潘云霏道:“还以为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呢,居然这么年轻,生得还挺俊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