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这个张蜻蜓可不能听她的,“你们读书人就是脸皮太薄了,老是顾忌着这个,顾忌着那个,所以什么也不敢做。对付他们那种人,就不能讲什么礼貌规矩。瞧,我现就这么闹了,他们能把我怎么着?嫂子,难道你不觉得解气么?”
确实解气。卢月荷想想,也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反正自己也不在府上,眼不见心不烦,就当不知道得了。
“那你可得拿捏好分寸,别让人抓着什么把柄。”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张蜻蜓收了眼泪,牛皮哄哄地拍着胸脯,还挤眉弄眼地道:“不怕告诉你,我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大礼呢,已经差人办去了,晚上就得!”
“你又想干什么坏事?”
张蜻蜓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逗得卢月荷掩嘴直笑,“你这泼皮,跟你,那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不过这事,办得很好。”
她赞过之后,收敛了笑意,正色问道:“你这回去边关,没把家里的这些烦心事说给公公他们听吧?”
“哪能呢,我再不懂事也不至于如此啊?他们前方那么多正经事,我要再拿这些家务事烦他们,可让他们怎么安心打仗?放心吧,别说公公和大哥,就连云豹,我也一个字没说。”
卢月荷这才放下心来,又关切地问起,“你家里人现在怎样了?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我操心,但这些大事可不许瞒我,我多少也能帮着想想主意。”
张蜻蜓正好有一事要请她帮忙,“家里人都好,没什么大事,不过嫂子,我想把我家那小五妹和外甥女弄出来,放在你这儿,行么?”
那怎么不行?卢月荷当即就应承下来了,“我这总有宝儿在,一应东西都是全的,无非就是多添增些罢了,你快把孩子接来吧。奶娘有没有?要是没有,我这就让问雪请去。”
这些琐事,张蜻蜓已经打发人去办了。她有想过,若是把孩子直接抱回潘府里去,自己行事难免碍手碍脚的,还不知给小谢夫人他们怎么唧歪,不如放在大嫂这里,才最是清静。
又跟大嫂闲话一回,张蜻蜓便要告辞回去了,卢月荷知道她事多,也不挽留,只是嘱咐,“万事切莫太过逞强,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想来年前,云龙他们也该回了,到时人多,咱们才不吃亏。”
知道知道张蜻蜓嘴上虚应着,心中却想,大哥也是个正人君子,反而现在你俩都不在,我才好下死劲儿整那对母子。咱们张果老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