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蜻蜓心中一沉,用力拍了几下门,才有一个仆妇从里头迎了出来,见了她,惊喜交加,“是二少奶奶回来了?哎呀,二少奶奶,您可算回来了!”
那仆妇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张蜻蜓一见就急了,“你别哭啊,大少奶奶呢?”
“大少奶奶不在,您……您还是回去问您屋里的人吧。”那仆妇似有些难言之隐,欲言又止地不太好说。
咳,张蜻蜓气得一跺脚,转身回去了。
她自个儿的院子原本也是门窗紧闭着,只是她前脚进了门,后脚就有人过来报讯了,此刻彩霞她们才开了门户,俱都迎了出来。见她进来,忙着打帘子的打帘子,倒热水的倒热水,忙得不可开交。
“二少奶奶,您快进来歇歇。这一路上可累坏了吧?是准备现在开饭,还是先打水来洗沐?”
张蜻蜓给她们聒噪得受不了,“嗳呀,你们别瞎忙活了,快跟我说说,我走这些时,到底家里出什么事了?大少奶奶人呢?”
见她问起,丫头们像是集体吃了哑药似的,都不吭声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蓦地响起,是萧老夫人进来了,“大少奶奶和小少爷现在都很好,二少奶奶先不必着急。您这远道回来,先让丫头们伺候着您梳洗了,再慢慢告诉您。”
张蜻蜓还待细问,可萧老夫人却摆了摆手,只是她沉稳的气度让人安心不少,张蜻蜓勉强按捺着性子,让丫头们伺候着洗沐更衣了,萧老夫人才缓缓跟她道出真相。
原来卢月荷最后虽然平安生产了,却因为小谢夫人从中阻挠的那些时间,着实让身子亏虚了下去。大夫交待,必须得卧床静养一段时日才行。
小谢夫人此时又假惺惺地拿着药材跑了来,却说要把孙子带去她养。卢月荷怎么会肯?虽在月子里,还得跟婆婆明争暗斗,着实是不胜其烦。
而就在此时,潘云祺参加科举得中的皇榜一公布,小谢夫人可是得意非常。借口这桩喜事,非要在卢月荷的月子里,在家中大兴土木。
潘云祺的院子原本就跟卢月荷的院子紧邻,他那儿成天拆墙动土的,让一个月子里的妇人和未满月的娃娃如何受得了?
小孩子吵得成天是哇哇大哭,奶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眼看着那小胳膊小腿是迅速地消瘦下去。
萧老夫人一看这样下去可不行,可这种家务事,在潘茂广没有回来之前,就是谢家人,也不好插手过多。原本谢家的意思是把卢月荷干脆接到他们家去住算了,可是卢月荷思前想后,若是自己真的去了,那就等于彻底打了小谢夫人的脸,这对于公公和相公的名声来说,也实在不好。后来她就想了个折衷的法子,带着孩子,住到了婆婆生前留下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