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
赤烈族的另一拨人马也已经进了大厅,为首的,正是宇文朴想要联姻的赤烈台。
这是个二十不到的小伙子,非常年轻,却生得面相老成,便是说他有四十岁,只怕也能让人信服。更兼生得异常粗壮,个子又不高,整个人便像是黑黑的牦牛似的,透着一股愚笨与莽壮之气。
进了大厅,他一双眼睛就目瞪口呆地落在突然出现的赤烈温身上,流露出明显的畏惧和忌惮。只是再将目光落到旁边一身红装,轻纱覆面的宇文都兰身上,那毫不掩饰的野心和欲望又让他整个人透出不甘和忿恨,好似要一口将她整个人吞吃入腹。
宇文都兰暗自咬牙,这样什么都摆在脸上的货色如何能配得上自己?而宇文朴的神色明显有些尴尬,一张脸变了几变,竟是额上的青筋都快爆了起来。
谁能想得到,这个赤烈温竟然在这个出现了?还大言不惭地管自己要妹妹去成亲,他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宇文朴开始迅速脑中重新估计各人的价值,谋求最大的利益。
而赤烈台已经不耐烦再等下去了,不仅是因为兄长的突然出现,还有娇艳如花的宇文都兰,都让他迫不及待地想成其好事,“现在我既然来了,咱们就快点把亲成了,接下来才好洞房啊!”
听得他的话如此粗鲁,许多人都面露难堪之色,尤其是宇文都兰,更是气得俏脸雪白,要不是有面纱遮着,简直是没法看了。
西戎规矩,成亲不需要南康那般的三书六礼,不过是个简单的仪式。就在天公地母之间,让神灵及所有的族人们作证,由巫师对新人进行简单的祝福之后,宾客们便尽情享用美酒佳肴,而新郎官却是可以立即与新娘子圆房的。
待行过周公之礼,新郎带着证明新娘贞节的落红元帕出来,再次接受众人的祝福。而新娘子,就要以新妇身份,出来招呼宾客。
一般稍懂礼节,心疼妻子之人,都会把这个仪式拖到天黑,点起篝火之后,那时新娘子也没那么尴尬,行过房后,也可以直接休息,不必再出来受累,被人啰唣。可这赤烈台竟是如此猴急,似是恨不得此刻就圆房才好,这怎能不让宇文都兰动气?
连宇文朴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可是现在大敌当前,形势又那么错综复杂,妹妹的幸福比起自己的野心来说,几乎是一目了然的差距。
该怎么办?
赤烈温不待他说话,便板着脸道:“赤烈台,你也越来越没规矩了,什么时候人家说了要把妹子嫁给你的?我这做兄长的还在这儿呢,哪里轮得到你?”
赤烈台一看事情要变卦,顿时就急了,“你都有多少女人了,怎么还来跟我抢?”
“你这话说错了吧?女人哪有嫌多的?”赤烈温带着几分调侃看着弟弟,“难道你睡过的女人就少了?那你屋里的孩子是哪来的?总不会是外面的野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