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媚儿看着一锅白汤,和一堆生食,瞪大了眼睛,“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张蜻蜓简明扼要地告诉她,“现在天已经冷了,要是炒菜的话,你们这儿又没有我们南康那种可以夹炭火保温的食盒,什么东西放一会儿就凉。所以我只好做个火锅,这汤是骨头熬的,这些牛羊肉已经全切好了,只要下到锅里烫熟,就可以吃了。这里是装调料的味碟,若是喜欢,自己随意增减些也可。”
“可是你弄这么多,我要怎么拿?”
张蜻蜓故意把食材片得极薄,摆盘装成花样,好看是好看了,就是太占盘子了。可这会子,媚儿也不可能一个个又重新去弄。这下怎么办?
她烦恼了,张蜻蜓就得意了。张大姑娘可不傻,媚儿在晚饭过后才神神秘秘地叫自己来做饭,肯定是宇文都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想掩人耳目,这样的机会可能她怎能错过?
既是叫了自己做饭,那定是做了给潘云龙吃的,她正好就趁便前去与大哥见上一面,瞧瞧彼此情形,总不会有错。
于是当下笑得一脸无知,“媚儿姐姐可以叫几个人来帮忙啊。”
媚儿一哽,迟疑再三才道:“你来帮我拿过去,可别想动些什么歪脑筋,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不敢。”张蜻蜓见她孤身前来,就知她一定不会再找人来。急忙捧起了食盒,跟在媚儿身后,悄悄出了门。
从厨房过去的时候,媚儿没有直接带她去宇文都兰的院子,反而先去了趟药房。
夏仲和在里面,脸色青白,紧锁着眉头,手中握着一瓶药,怔怔地望着灯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时媚儿进来,清咳了两声,他才猛地醒过神来,待转头看见提着食盒的张蜻蜓,又是一惊。
二人俱是有满腹的话,却是无法言说。
媚儿有些不悦地拦住他二人的目光,“夏大夫,小姐让你弄的东西,弄好了没?”
“哦,弄好了,就是这个。”夏仲和把手中的药瓶递上,声音里忽地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连眼神也不自然地往地下看去。
他这不分明就是心虚么?张蜻蜓心头立即跟打鼓似的,女人天生的敏锐让她当即猜到那个宇文都兰不会求爱不得,因爱生恨,要祸害大哥吧?
媚儿接了药,转身就要走,张蜻蜓把握这唯一的机会,急急问了句,“你最近还好吧?”
声音虽轻,话语虽然也很普通,但媚儿还是立即板着脸转过头来,“少废话,快走!”
夏仲和微怔了下,看着张蜻蜓欲语还休的眼睛,忽地一下如醍醐灌顶般酌醒悟过来,就当着媚儿的面,大大方方地道:“还好,大小姐实在是个很好的人,能为她办事,实在是我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