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少泉不急不徐地道:“嬷嬷别急,请听我说完。这一路之上确实是承蒙夏大夫的照应了,我正想着要摆桌席面,好生请下他的。现在正要过去安排,嬷嬷要不一同前去,商议下菜单?这连日来您也多有辛苦,晚上还请多喝两杯,少泉一定作陪。”
有他这个话,金嬷嬷脸色终于好些了。她也知道,光抓着胡惜容一人是不可能的,非得把这一屋子都放倒了才好行事。她不过是提了那个话,逼得晚上要有个见面的机会而已。既然董少泉这么识相,就不如过去跟他走一趟,多点些自己爱吃的酒菜。说起来,金嬷嬷也觉得自己累坏了,得好生补一补。横竖有董少泉结账,就捡最贵的点不怕他不依。
金嬷嬷要走了,张蜻蜓和董少泉交换个眼神后留了下来。
“你怎么不走?”
张蜻蜓翻了老大个白眼,“我又不是男的,你怕什么?”
一句话,把金嬷嬷噎了个半死,忿忿地扭头走了,下决定要董少泉大大的破一注财。
嘁,张蜻蜓不屑地撇了撇嘴,让小竹关了门,这才跟她们交待起今日偷听到的事情。
胡惜容听说金嬷嬷竟然要如此陷害自己,气得浑身直哆嗦,手足冰凉,半晌才说出话来,“她既不仁,休怪我不义小竹,你一会儿记着,明早走的时候,把咱们的打李打点整齐,连她的,也不要落下!”
够气魄,张蜻蜓很是支持,周奶娘她们还是太仁慈了,对付这样黑心的恶奴还要留什么情面?半文钱都别她留下,等她自谋出路去。
因为有了准备,所以金嬷嬷的一举一动越发显得像跳梁小丑般不足为惧。
夏仲和如期而至,只作不知,看这出戏。酒席就设在客栈的雅间里,董少泉还邀了李思靖来作陪,夏仲和这些天帮他们医了不少军人和军马,一起来吃个饭,自然也是可以的。
再说,李思靖对他们几家的事情知之颇深,很快就能瞧出这其中的蹊跷,并适时配合。请他来,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当然,胡惜容是不会出席的,推说泡澡过后太过疲倦,略用了些清粥小菜,便早早地睡下了。
金嬷嬷见她房中一点灯火也无,心想睡了也好,倒不必下药了,便只偷偷地把迷药藏于袖中,趁空倒在了董少泉的酒里。
“金嬷嬷,那火腿肘子怎么还没炖来?麻烦你催下伙计吧?”董少泉笑吟吟说得客气,却趁她一转身的工夫,把这杯酒调到了她的面前。
金嬷嬷转过头来没有提防地饮下了,没一时,就头晕目眩地觉得不对劲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毕竟上了几岁年纪,不胜酒力亦属应当。”董少泉合情合理的作了个解释,让人把迷迷糊糊的金嬷嬷扶回了房间。
这也是她穷讲究,非要跟主子一样,一人要了间上房,现在倒给他们行事提供了便利。张蜻蜓早带人在这儿守得不耐烦了,见人过来,立马让绿枝把她浑身值钱的钗环一卸,扒下外衣,送到了床上。
绿枝见张蜻蜓连金嬷嬷放在衣裳里的银钱也尽数摸去,心中有些不忍,“姑娘,这样不大好吧?好歹给她留一点,否则她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