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张蜻蜓更懂董少泉的意思,若是哥哥活着,那自不必说。若是哥哥死了,她和董少泉也没有偷生在这个世上的必要了。与其给人折辱糟践得生不如死,还不如与哥哥同赴黄泉,至少也算得上死得其所了。
张蜻蜓听出她话里的不祥之意,惊诧地看着二人,跳了起来,“你们……你们不会吧?不行,我反对。”
她这话音未落,有人进来了,茫然地问:“这是……怎么了?”
天气炎热,谢素馨在家待得气闷,闻得哥哥们说起京城芙蓉渠里的荷花开得正盛,便想约姐妹们去逛逛。她先去找了祝心辰,那丫头自从上回被吴德吓过之后,除了送哥哥出征,在家憋着一直没出过门,见她来邀颇为心动。不过现在出门可不敢托大,一样带了小厮丫头,规规矩矩地坐车出门。又惦记着胡惜容,正准备约了她再去猪肉铺接了张蜻蜓同去出游,未料到了这儿,却见到如此一番愁云惨淡。
很快,得知真相的祝心辰气得坐不住了,“按说,我们做晚辈的不能妄议长辈是非,可是你这叔叔婶婶也实在太不像话了些惜容你别担心,我这就进宫,把此事禀告姑姑,让她作主把你接到宫里去,看他们还怎么办。”
“不可!”胡惜容和董少泉同时制止了她。
本来千辛万苦压着这事,要是给捅到宫中去了,相当于昭告天下,他们武烈侯府叔侄不和了,那胡浩然这么些年的辛苦岂不白费了?
胡惜容已经决定了,“我跟少泉哥哥走,去边关找哥哥,这样叔叔婶婶就没办法了。”
“可是……”谢素馨看了董少泉一眼,犹豫了一下,却是欲言又止。她出身名门世家,考虑得礼法自然更多一些。就算胡惜容跟董少泉走了,但毕竟也不是至亲男女,又都这么年轻,同行千里,难保不招人闲话。
但她这话却不好直说,出口时只委婉地提醒他们,“你婶婶不是说三日后就要来接人么?若是他们不同意怎么办?纵是要走,总不好这么偷偷摸摸地走吧?”
这一点董少泉也早已想到了,“三日后肯定走不了,还得拖上几日,总得准备准备。只是到时,恐怕还要几位鼎力相助了。”
要帮忙没什么,可是张蜻蜓真不舍得他们,“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董少泉苦笑,若是有的话,他愿意这么背井离乡,放弃京城中的一切,到路上颠沛流离么?张蜻蜓的关心他很感激,可是现在是形势逼人,不走不行啊。
张蜻蜓没辙了,郁郁寡欢地回了家。这回,连卢月荷也看出不对劲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张蜻蜓见事态严重,这回才把事情告诉了她,“跟他们比起来,我又觉得咱们家还算是好的,起码没让人这么糟心的事情,否则,我都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