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云凯一张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谁说我不敢去了?大哥,你要不去,我代你去,反正这在军里也是允许的,你就在家做你的缩头乌龟,把咱们长房的香火好好延续下去吧。”
他一摔门帘,怒气冲冲地走了。可把一家子气得不轻,只是计腊梅却心中一动,小声嘀咕着说了句,“既然老二这么本事,不如就让他去啊。人家花木兰还替父从军呢,他替他哥去,也不算什么呀。”
潘云胜假意吼了她一嗓子,却是心思也活动开来了,若是潘云豹那傻小子真的要去,让潘云凯代自己去,也不失为一个脱身之计啊?只是这就要看爹娘舍不舍得了。
潘茂盛和潘于氏自然也听出这意思来了,于他们却是有些不愿意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虽然疼老大,可是也一样疼二儿子。何况潘云胜你还是做哥哥的,起码在军中混了些年,有些本事了,怎么能让毫无从军经验的弟弟替你去呢?
这事不光他们看不下去,连潘云露也是嗤之以鼻,“大嫂,你也未免太会想心思了吧?那花木兰替父从军,尽的是孝道,还是人家老爹腿脚不便。你让二哥替大哥去,这尽的是什么孝?还是大哥胳膊腿抬不起来了?”
这一番冷嘲热讽,讥得老大两口子都下来台了。潘云胜勉强找回场子,“我又没说让老二替我去。”
嘁,潘云露轻笑一声,也回房去了。
潘茂盛两口子对视一眼,恐怕这事的关键还是系在潘云豹的身上,只有他不去了,他们才好说话。否则这回的兵役,恐怕老大是逃脱不开了。
于是卢月荷这儿,就迎来了大娘潘于氏。几句寒暄,切入正题。不几句话,就让卢月荷明白什么意思了。
潘于氏找的理由是,“现在云龙和他爹都不在,你又有了身子,你们这房虽然说上面还有婆婆,但毕竟隔了一层,哪有自己的亲兄弟贴心?这一个家里,没个男人可撑不住事。云豹从小又没吃过苦,性子又莽撞,他若是到了前线,日后给云龙和他爹见着了,说不定还要怪罪,倒不如留在家里,这不仅是对他自己有好处,对你也是有帮助的。你说,可是也不是?”
这番话,虽然有潘于氏的私心在里头,但卢月荷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也有其一定的道理。
小谢夫人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现在她们这一房,潘云龙已经上了前线,万一再让潘云豹也去,他们两兄弟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潘云祺。
作为一个军人的妻子,卢月荷对于战事的险恶不是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若是潘云龙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是宁可便宜了潘云豹,也不愿意便宜潘云祺的。这么一想,似乎是应该让潘云豹留下,可是到底要不要他留下呢?卢月荷也纠结了。
她只点头表示把潘于氏的话记下,推说要等小叔弟妹回来商量商量,把潘于氏送出去了。回到屋了,揉着太阳穴,很是发愁。这前线到底出了什么事?相公和公公到底是怎样的处境?真是叫人好不忧心。
上房内。
“你说什么?”小谢夫人吃惊得一杯茶都端不稳,泼了自己一裙子。
“是真的。”潘云祺很是肯定,眼睛里既有还未消褪的震惊,也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之情。不觉在那儿眉飞色舞起来,“现在爹在军中的位置还是稳的,只是肯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新兵营放假十日,就要赴前线了。至于大哥,听说是跟被困的大军一起,情况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