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终于让潘云豹冷静了下来,浑身冰凉地瘫坐在地,“爹……哥……”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兄弟几人无声地陪他坐下,一面探听着消息,一面守着不让他做傻事。
今夜,注定上万人的新军营里,无人入眠。
流言,就像是疯狂暴涨的洪水,一波接一波地袭来。
听说,是潘大帅刚愎自用,中了埋伏……
听说,是潘千户担当先锋,送了命了……
听说,潘大帅就是因此,受了刺激,所以才中的埋伏,陷整个大军于被动……
听说,是潘大帅不肯把帅印交付给庞大帅,还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结果闹得军中不宁,所以才导致大军惨败……
听说,上前潘千户立的功劳里就有掺假的部分,后来庞大帅要清查,所以引发了矛盾……
听说……
所有的脏水,都毫无顾忌地泼向潘家,潘云豹呆呆地坐在屋里,没有出去打听,可是,从兄弟几个打听消息回来时,越来越黑的脸色里,他分明就感受到,事情正在向不好的地方发展。
究竟是什么?潘云豹不愿意乱猜,他只是坚定地相信一点,他爹和他大哥绝不会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朝廷,对不起南康百姓的事情。
只是他们,现在到底好不好?
同样的问题,也盘桓在张蜻蜓和卢月荷的心里,一夜都没有睡好,早上张蜻蜓想借着出去做生意,打听打听消息时,发现出内城到外城都比昨日严格了许多了。
好不容易通过盘查到了铺子,就见往日早该忙得热火朝天的铺子竟是冷冷清清。许多伙计都围着早到的陆真议论纷纷,原来今日京城外面给他们供应活猪的乡亲们都不让进城了,必须有京城的人过去接领,董少泉已经带着部分人到各城门口收猪去了。而老百姓们因为出门不便,都不敢过来买猪肉,就是收回来了猪,也不敢杀了。
老百姓不明就里,传得更邪乎,“听说昨晚皇上把大官儿都召进宫里去了,这是不是皇上驾崩了?”
“胡说,皇上又没生病,怎么可能驾崩了?我看多半是那些西戎人要打来了!”
……
张蜻蜓是越听越糟心,不管是什么事,摊在潘家身上都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