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来到潘云豹面前,“而这一位,就更加的非同凡响了。”
嗷呜!小豹子连眼睛也羞愧地闭上了,只恨不得一头撞死,这回真是给他爹丢死人了。
“他就是我们现在的兵马大元帅,得胜侯的二公子。”
哗!底下一片哗然,跟炸了锅似的议论纷纷。李思靖夹在人群之间,很是为他们掬了一把同情之汗,说你们什么好呢?就为了饱点口腹之欲,这真是把祖宗八辈的脸都丢光了。
太子微咳了几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然他们几个都是王公亲贵,甚至当中还有皇亲国戚,但是,既然他们犯了军规,就该依律受罚执刑官,他们都该当什么刑罚?”
执刑官铁面无私地道:“未经许可,私出军营,当杖责五十,贬为苦役。若是知情不报,还得加罚五十。”
什么?小豹子几人都傻眼了,宁幼佳更是白了脸,怎么他的惩罚更重?
执刑官继续讲了下去,“萧教头身为他们的教官,管束不力,罪加一等,当杖责一百,降职留用。”
啊?胡浩然等人面面相觑,他们愿意一人做事一人当,可不想连累旁人,“错是我们犯下的,请罚我们就是,不必牵连旁人。”
“就是,我们教官……”
“住嘴!”太子李忠罕见地疾言厉色起来,这一动怒,又是一阵咳嗽,才渐渐平息,“你们以为这是逞英雄抖威风的时候吗?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这里到底是哪里!”
他指着下面的一众新兵,眼睛却望着潘云豹等人,满脸俱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意,“这是军营,你们只要进了这里,每一个人的身上,就不仅仅是肩负着自己的性命,你们还肩负着成千上万的同袍,乃至整个国家的命运。觉得我言过其实了吗?可你们都应该读过书吧,应当知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一场仗下来,很有可能就关乎到整个形势和国运的变化。你们想一想,如果咱们现在是在战场上,你们几个就因为想吃点好的,就私逃出军营。然后你呢,明明看到了,也没有阻止,这个性质是不是更加恶劣?而身为你们的教官,却是在你们回来之前才发觉,这样的纪律,这样的作风,怎么来保卫我们的南康?保卫我们的家园?”
偌大的校场,寂然无声,只有军旗猎猎。
太子的话像一句句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发人深省。这一刻的他们,都在扪心自问,自己是否能做到一个合格的将士?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太子李忠以帕掩嘴,又剧烈咳嗽了几声。可没有人再敢轻视这位病弱苍白的太子,因为他的气势,他的胸怀足以引领着他们去追随,去臣服。
旁人都低着头,没有看到,只有离得最近的二殿下李志瞧见,雪白的丝帕上分明染上淡淡血痕。他心中一沉,原来皇兄病体,竟已至此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