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转身要走,小谢夫人却叫住又问了一句,“你今儿怎么也到那种地方去了?那样的销金窝是咱们这样人家去得起的么?也不怕给人瞧见,日后传到你爹耳朵里!”
这话潘云祺很不爱听,“我们家怎么去不得了?要说起来,爹也是个王侯了。承蒙朋友看得起,把我请到那儿去,要不是我去了,怎么能遇得上二嫂?看着这样一出好戏?只可恨无法出来指证她,倒是让她白白逃过一劫。否则,咱们把她的猪肉铺子弄来,那才叫坐享其成呢!”
小谢夫人也觉有些惋惜,“你放心,若是将来你能承袭到潘府的一切,她手上这点东西,也逃不出你的掌握,只是现在,也不必操之过急。我要说你,你又不爱听,可你最近真得推掉些应酬,好好用用功了,不过半年的工夫就要考试了,咱们家是有功名的,可以让你直接以举人应试,但也得尽量考得好些,到殿试那儿让皇上注意到才行。”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潘云祺不耐烦转身就出了门,心下却在惦记着另一桩事情。
他今日是应了黄家公子之请,和吴德去吃的花酒,未料却遇见了张蜻蜓。起初还没认出来,等瞧清了,可让他大吃了一惊,也怕她认出,立即就躲在后头,一直没有露面,后来吴德气冲冲地走了,他倒是又留了一时,直到张蜻蜓随虞珠进了房才离开。
原本满心想私下提醒吴德,张蜻蜓的真实身份。可想了又想,到底不妥。一来张蜻蜓这回扮了男装,若是说破,潘府脸上无光。二来吴德此人极是小气,若是因为记恨上张蜻蜓,就迁怒潘府,那就是引火烧身。三来,万一这吴德要拿他作刀,让自己撕破脸去闹内讧,那也怪没意思的,故此潘云祺还是决定把此事压下,只回来禀告了娘亲。想以张蜻蜓的破绽,寻她一个不是。现在的张记猪肉铺生意可做得红火,要是能插一杠子进去,倒也算是不错。只是没想到,啥也没捞着,反而探出卢月荷有孕一事。
潘云祺想了一想,回房之后就跟叶菀瑶提出,“从明儿起,我要在外书房用功,中午就在外头吃了,不必打发人过来,反让我分心。”
叶菀瑶听着这话来得古怪,不解其意,暂且柔顺应下,服侍他歇息。是夜一番云雨过后,趁着他心情不错,叶菀瑶提起一事,“我那嫁妆,什么时候能给我赎回来?”
潘云祺轻笑,只拨弄着她的头发,闲闲提起,“大嫂已经有了,你这肚子什么时候也争点气?”
叶菀瑶心下一凛,再不好多说什么,知道她的嫁妆恐怕赎回无望了。而潘云祺要去外院读书,是否又是要去会张蜻蜓身边的那个骚蹄子?看来,她也要采取些行动了。
翌日,张蜻蜓特意打发人先去铺子里,给她告了一会儿的假,在家中陪伴卢月荷等来了小谢夫人请来的大夫。
一番诊脉,确认真是有了身孕,卢月荷忙命人拿出准备好的银钱打赏身边的亲近下人,阖府欢喜。
这边大夫又开了安胎药,小谢夫人似是为避嫌疑,反而主动让卢月荷自己派人跟去抓药。一面嘱咐她好生休息,一面又训斥下人们好生服侍,派头拿捏得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