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荷皱着眉头,一直忍着想呕的冲动,勉强起身施礼,“婆婆……说得很是。”
“哎呀,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小谢夫人上前了一步,细瞧着她,“莫非,是有了身孕?”
张蜻蜓心里着急,怕她瞧破,不觉脱口而出,“哪有?”
可这话分明就有些欲盖弥彰了,小谢夫人顿时转头,看着她皮笑肉不笑,“这话可轻易说不得,万一真的有了,那时可怎么说呢?”
这话太恶毒了,要是现在不承认,往后有了,岂非是说不是潘云龙的?卢月荷沉声下拜,“婆婆说得是,媳妇最近是有些恶心干呕,正想找大夫来瞧瞧,却又怕不是,一直未敢擅动。”
小谢夫人惺惺作态地上前关心,“这种事情怎么能拖?明儿我就给你找个大夫来瞧瞧,若是真有了,可得好好保重才是!”
“谢婆婆关心。”卢月荷见横竖已经瞒不住了,索性以手抚额,“现在媳妇真有些不适,想回去歇着了,还请婆婆见谅。”
小谢夫人一笑,“正好,我也要回去了,你也回去歇着吧。”眼光又从张蜻蜓身上扫过,“云豹媳妇,你可别以为分院单过了,就没人管了。自己在外头行事还是要有些分寸的,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到处都可能碰到熟人。咱们这潘府老爷辛辛苦苦积下的名声,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给你败坏了!”
“媳妇知道。”张蜻蜓把她送出了院门,赶紧回头来瞧卢月荷,她已经捂着嘴,招手让丫鬟捧来痰盂,呕吐不止。
周奶娘是有经验的,忙让丫鬟捧了热茶,准备漱口,又取了几样点心酸梅,备在一旁。
等卢月荷缓过劲儿来,漱了口,又拈了块梅干在口中含了一时,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虚弱地指着张蜻蜓,“你……你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呃……张大姑娘还存着一丝侥幸心理,可是安西已经清退了旁人,过来一五一十全部招认了,就连晚上遇到潘云豹他们出来偷吃也没隐瞒半个字。
得,张蜻蜓袖着手儿,缩头耷脑地站在一旁,只听候发落便是。
卢月荷却很能分得清楚轻重,没有责怪张蜻蜓,却是先想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婆婆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她思忖一阵,“除非,你们在那青楼之时,给人认出来了!”
张蜻蜓很是吃惊,“那会是谁?”
卢月荷白了她一眼,“你说还有谁?”
张蜻蜓瞪大了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卢月荷伸出三指纤纤玉指,心中有七八分的肯定,“我准备就寝的时候,婆婆忽地来的,按时间推算,应该是他回来之后。”
咦?张蜻蜓吃了一惊,“可我没在那儿看到他啊?”
这下连安西都鄙视她了,“那儿那么多人,灯又暗,咱们看得过来么?”
张蜻蜓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