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让人重整了酒席,请他们入席,暗自嘱咐张蜻蜓,“爹看云豹这孩子是真心悔过的,你可不要再发脾气了。有什么事,回头好好商议着解决,有什么不好说的话,爹来替你主持公道,只是切莫再使小性子了,知道么?”
张蜻蜓没那么不知好歹,今儿潘云豹当着众人的面前给足了自己面子,她当着众人的面,也就不能太给他下不来台。
所以,当胡惜容受了众人差遣,上前请她莫要再生气时,张蜻蜓爽朗一笑,“有什么好生气的呀,大不了把他揍一顿不就完了?”
当胡惜容把话再传回去,逗得众人哈哈大笑,满天的云彩,似是全都散了。
而后,表演继续,因为多了这些公子哥们的加入,点的戏多,葛班主赚的也就更多。章致知心情大好之下,又被张蜻蜓撺掇着,打赏也极为丰厚。乐得李思靖捧着分到的大红包,笑得合不拢嘴。
只是当夜幕低垂,放起焰火之时,他悄悄出来跟张蜻蜓道谢,无意间给章致知近距离的瞥到,瞧着这年轻人的长相,他微微皱了皱眉,只是并未十分往心里去。
而章清雅无比羡慕妒忌恨地看着被潘云豹小心翼翼讨好着的张蜻蜓,满心不解,为什么这个三丫头就能得到丈夫的如此宠爱,甚至不惜自贬身份地博她欢心?
蒋孝才故意走到他们夫妇后头说闲话,“瞧二哥,跟二嫂多好?真是羡煞我等旁人啊!”
“谁说不是呢,二嫂真正喜欢什么,只有二哥最了解了。像什么吟诗作画的寻常玩意儿,哪里入得了二嫂的法眼?”郎世明在一旁附和,若有所指的目光时不时地从邝玉书背后凉飕飕地划过,刺得他极不舒服。
“所以说,世上诸般事自有缘法,强求也强求不来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再怎么强求,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蒋孝才说完了,才把郎世明一拉,“走,咱们也放焰火去。”
邝玉书落在那儿,在焰火一明一暗的灯火中,脸色甚是难看。
曲终人散,各回各家。
张蜻蜓还是上了那乘花里胡哨的轿子,而潘云豹就骑着马跟在她的身边,张蜻蜓琢磨着这是否要直接把她抬回潘府去了,可是没想到,还是去了她搬出来的地方。
冬天朦胧的月光下,一切都好像笼罩着一层白纱,如置身云雾之中,有种不真实的美。
落了轿,下了马,潘云豹耷拉着脑袋,蹩着脚尖走到媳妇面前,期期艾艾跟她说:“对……对不起。”
说这三个字,似是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气,半晌都没有吭声。丫鬟小厮都识趣的远远退开,让他们小夫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