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嗳嗳,小豹子给她敲了一记,紧接着又给踹了一脚,眼看就要扫地出门了,不悦地鼓起两腮,“好好说话不行么,干嘛老是动手动脚的?”
张蜻蜓瞅着他端个呲牙咧嘴的笑脸,气死人不偿命,“我乐意!”
“姑爷您甭去了,也坐下吃饭吧,我让安西来回话。”周奶娘连忙做老好人,去把安西给叫了来。等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解释清楚,潘云豹也有些卡壳了。
安西是跟着潘茂广的人,做事说话都带着军人习气,一是一,二是二,决没有半点文过饰非,“二少奶奶没做错,她们明知自己犯了错,还躲在夫人房里不出来,回头等老爷回来,瞧她们怎么办。”
潘云豹挠了挠头,到底有些于心不忍,蹩着脚上前求情,“媳妇,虽说是她们不好,但你责罚几下就完了,能别卖立春一家么?我保证她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张蜻蜓睃了他一眼,“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现在屋里上上下下都看着呢,若是我今儿饶了她,往后再有人犯的,人家该怎么想?个个都保证没有下一次,哪来那么多的下一次?最多我只能去跟人说说,把她们一家卖得好点。你想想,立春在这里是伺候人的,换个地方还是伺候人,这又有什么区别?”
安西也道:“二少爷,军令如山,断没有更改的道理。少奶奶这么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潘云豹脸上大有不忍之色,想想却不再反对了,“那我现在上娘那儿去,把其他人领回来,你就不要再闹到爹跟前去了,就按她们之前的责罚算了,别再加重了,好不好?”
这小豹子虽然有点傻,但心眼不坏,张蜻蜓点头答应。想他心软,到了小谢夫人那儿恐怕又磨唧起来,于是吩咐安西随行,一起过去。
小谢夫人见潘云豹去而复返,脸上却已经换了一副平和表情,便知不妙。再看后头还跟着张蜻蜓,心知大势已去。连客套话都懒得说,直接吩咐地下跪着的一众人,“这儿大不由娘啊,你们也不必求我,都随二少奶奶去吧。我实在是人微言轻,说什么也没人搭理。”
潘云豹听着好生难过,只眼巴巴地瞅着媳妇。
张蜻蜓心中冷笑,对着地上的人指桑骂槐,“你们这群不长眼的奴才,放着正经事不干,只会惹人烦心,自己不争气便也罢了,还带累得夫人不能好好休息。这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候了,难道还让夫人陪着你们一起饿肚子?还不快滚回院子里去受罚?难道说,你们这是想等老爷回来,等他一个二个扒了你们的皮?”
她拉着潘云豹给小谢夫人行礼,“婆婆,媳妇约束下人不严,让您受气了。时候也不早了,您赶紧歇着吧,我们告辞了。”
安西可是带了铁棍来的,威风凛凛往那儿一站,那些下人们见小谢夫人都不吭声了,只得随着二少夫人回去。只剩下立春一家,哭得更加大声。可戏台都给人拆了,小谢夫人还演的什么戏?一言不发,脸色铁青地就回了内室,再也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