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么?”张蜻蜓冷冷地道:“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你瞧瞧她现在什么样儿?连嫁人都不敢想,成天担心自己活不长。坐在家里,连房门也不敢出一步,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你!”胡浩然气得额上青筋暴起,“你别以为你是老二媳妇我就不敢打你!”
“浩然!”董少泉慌忙冲了进来,“你可千万别乱来。”
“你走开,他要打就让他打。”张蜻蜓丝毫不惧,瞪着胡浩然反问:“你凭什么打我?就因为我说了实话?那你能打我,但你能改变事实么?你打完了我,就能让你的妹子活蹦乱跳不生病么?”
胡浩然气得无语可说了。
张蜻蜓毫不客气,“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昨儿就是我鼓捣着惜容,让她去晒太阳,让她去练功夫的,难道这有错么?”
“怎么没错?你又不是大夫,这些事她根本就做不了她不是你亲妹子,她犯病的时候你当然不心疼。”胡浩然气得大骂。
嘁,张大姑娘嗤之以鼻,“你倒是给她请了大夫,治好她了么?”
胡浩然噎得脸色铁青,这是他心里最大的伤。
张蜻蜓就问了,“既然治不好,为啥就不能按我的法子试试?死马当作活马医,总得试试才知道行不行啊?你一口一个说是为了她好,可你真的问过她的意思了么?你知不知道她很想出去玩,很想去看那啥花啥江的?每天跟个鸟儿似的关在屋子里,好鸟也闷出病来了,何况是人,你可别怨我说话不中听,若是命中注定活不长,还不如痛痛快快让她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恐怕她还能快活几天。像这么憋在家里,活着有什么意思?要我,不如一根绳子吊死得了,活着也是白受罪。”
“二嫂,求求你,别说了!”董少泉眼见胡浩然脸色灰败,死死将唇抿成一条线,身子微微颤抖,是又心疼又着急。
“我凭什么不能说?”张蜻蜓抱拳斜睨着胡浩然,却问董少泉,“你心疼他干嘛?瞧他这五大三粗的,活个七老八十肯定不成问题,真正该心疼的是惜容妹妹才对。”
“你不懂!”董少泉眼中已经有泪光在闪现了,哽咽着道:“你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你们家这些来龙去脉,可就算我知道了就有意义了吗?我只看得到现在,我只去看将来。”
张蜻蜓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惜容妹妹昨儿跟我说,她想让她哥哥去投军,让你跟着我做买卖。可是她也知道你们不放心她一人在家,所以一个劲儿地嘱咐我不要跟你们说,怕她哥听了心里不舒服,甚至连军也不投了。可瞧瞧他那这么个大男人,成天留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所以她一听我说晒太阳和练功夫对身体很好,她就很努力地想去做了试试。可是结果呢,她哥根本就不领她的这份情,还嫌她多管闲事,你说她心里难不难受?她是个人,就是再没用,也想替你们分担一些,可你们什么都不让她做,那她做人做得还有什么意思?要我也去出家了,眼不见心不烦,还图个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