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不知道这珠子的来历,只听说是斗菊会上旁人送给姑娘的。但张蜻蜓清楚,那小子可是潘云豹的好友,若是拿他的东西做了嫁妆凑数,未免让人小看了自己,“算了,这颗珠子你拆下来藏着,留着日后再说吧。”
绿枝点头应下,因在外间不便,就在屋角坐下静静拆起了珠子。
张蜻蜓正在努力的心平气和下来想事情,忽听门外嘈杂之声响起。
“你们不许进去。”
“你拦个什么劲儿?姑娘,三姑娘,我们来给您请安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对年轻夫妻硬闯了进来,而彩霞跟在后头,挣得是满面通红。
张蜻蜓瞧那男子长得与彩霞颇有几分相似,却是一脸油滑,而旁边那妇人肚腹明显隆起,心下已然猜到是谁了。
二人一进屋,却如苍蝇盯着有缝的蛋般,一齐就盯上绿枝手中还来不及收起的珍珠了。
那江氏顿时两眼放光,满脸堆笑,连请安也顾不得,就直奔着绿枝而去,“哟,好大的珠子,这是要做什么?现在我来了,姐姐只管把活计交给我就是!”
张蜻蜓沉下脸,“这是哪来的没规矩的东西,通通给我打出去。”
彩霞窘得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她平生自负,就是这一对不成器的兄嫂,简直是丢尽了她的脸。
见张蜻蜓发了脾气,江瑞夫妇怔了一怔,却是丝毫不惧,赔笑着上来,“三姑娘,您还不认得我们吧?彩霞你也是的,怎么跟个哑巴人似的,也不解释?我们是彩霞的哥哥嫂子,夫人交待,以后就让我们夫妻给您做个陪房了。姑娘,您看您这儿怎么还有这么些东西没收拾的?赶紧交给我们,尤其是那些值钱的物件,以后我们两口子给您收着,包管一点也错不了!”
他们满心欺张蜻蜓是年轻姑娘,纵是小姐,能有多少见识?所以一上来就这么咄咄逼人地要管事。
可张大姑娘是哪里长大的?从小市井街坊之中就见过无数的泼皮无赖,此时听他们这么一说,倒是呵呵冷笑,生出个主意,“你们是母亲派来的管事?那好呀,现在就去上房,把我的嫁妆看牢了,可一件也不许错哟!”
干蠢事了
张蜻蜓让江瑞两口子去林夫人的上房看管自己的嫁妆,分明就是个软钉子,不止是彩霞听得大窘,就连江瑞两口子,也闹了个不尴不尬的境地。
只是他们素来脸皮厚,哪怕张蜻蜓就这样明显地摆明了态度,江瑞还是涎着脸上前,“三姑娘说什么笑话儿呢?那嫁妆既在夫人处,又何需担心?我们夫妇就给您先把这屋里的值钱物事收着就行了。至于那些嫁妆嘛,就等着您出了门子再说!”
“别介呀!”张蜻蜓嘿嘿冷笑,反倒不依不饶起来,“母亲那儿放着那么些贵重东西都不用担心,难道我这光秃秃的屋子里倒是需要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