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儒看过给索家的,又看过给霍家的信,皆是大同小异,只唯有一点,让细心的沈亦儒注意到了,“姐姐不是给皇上召去照顾有孕嫔妃的么?怎说在坤宁宫里练起字来?只怕是被软禁了吧?”
“我的小爷,你小声点!”霍梓斐不愿与他在家中见面,特意出来寻他,就是想避开家中的耳目。现在即使是在大街上的茶楼里,说话也是要加些小心的。
现在他年纪渐大,明白了许多事理。当年入京时皇上御赐了宅院下人,这其中难保没有各方的耳目,有些事情连爹娘都是关起门来才敢小声嘀咕几句,更何况是他们了。
先将木乔的信件宝贝样的收起,霍梓斐知道,自己要是敢弄坏一丁点,只怕爹娘和三哥都饶不了自己。然后,勾勾手指头让沈亦儒靠近,跟他秘密商议起来。
“我哥打算进宫一趟,肯定得有几天不在家。到时你寻个巧手锁匠充作小厮带来,上回我在他房里看见一口箱子,不知里面藏了些什么,就是打不开。不过这事可得做得隐秘些,别太招摇。”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这就去联系,你到时只管看好时间,通知我就行。”
二人商议已毕,各自忙活去了。谁让大伙儿都拿他们当小孩儿?他们可觉得自己不小了,凡事也想尽一份自己的力。
霍梓文去找了玉衡,无须软磨硬泡,玉衡很痛快就应允了此事,他食皇家俸禄多年,不管皇上在朝政上的德行如何,这个大金主对他还是很慷慨的,便是知恩图报,玉衡也早有心思要进宫去给他祈福做法了。
不过他也告诫小师弟,“我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但宫里眼下这形势可不比平常,万一你那算盘珠子拨得太响了些,引来猜疑,便是师兄也救不了你。你心里可记下了?”
“多谢师兄提点。”霍梓文诚心诚意给他道了个谢。
玉衡微叹道,“等到天下大定,也是为师要功成身退的时候了。你回去跟你老子也吹吹风,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别再朝堂之上担惊受怕了,回家含饴弄孙多好?”
“师兄说的很是,其实我父亲也早萌此志,奈何眼下这情势,谁也逃不开。等到大事一定,关于后路如何安排,师兄是早就知情的,只须费上年工夫,总能妥当。”
玉衡点了点头,忽地一笑,“你这孩子,幸亏没什么野心,否则只凭你现在所做的,真不知能闯出些什么祸事来。”
霍梓文很是豁然道,“王图霸业,到头来不过是青冢一座,白骨一堆。若是身逢乱世,那是身不由己。但如今这太平年间,何必搅乱一池春水?人生不过匆匆百年,只求俯仰无愧于天地祖宗,至于其他,实非我所念。
玉衡颔首微笑,“也就你这性子,才能得小师叔的青睐。行了,这边的事情师兄自会安排妥当,你也回你的司天监去鼓捣鼓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