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回家的时候,心里还是微凉且酸楚的。将一块帕子翻来覆去的瞧着,似乎想比较出对衬的两朵并头莲上每一个针脚的细微差别。
可是——并头莲!她什么时候绣的这样讨厌的花?
沈亦儒瞧她将那块帕子翻来覆去揉腌菜似的揉搓着,心知姐姐心情不好,想了想,“姐姐。过几日我陪你到街上逛逛可好?新年的庙会可热闹呢!到时寻一套我的衣裳,你也换上男装,咱们痛痛快快在外头玩一天。如何?”
“好。”木乔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心情不痛快,出去逛逛总是好的。那霍老三自得其乐。看起来过得好得很,她干嘛要愁眉苦脸。把自己弄成个弃妇样?
如此一想,心中豪气顿生,把那些儿女私情抛到一旁,也忘了要督促沈亦儒好好念书了,“到时你带姐姐好生出去见识见识,银子我包了,咱们痛痛快快在外头玩一回。”
“不用不用。”沈亦儒喜孜孜的盘算着。“过年家里给了我一百两银子,从韦府离开的时候,老太太又给了五十两。还有京城里的各家亲戚,我初一上门去拜一圈,怎么着也得收个百八十两回来,到时咱们姐弟两个怎么也是用不完的,多的我还给姐姐攒起来买田。”
这小子,简直是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了。不过,却大男子得很让人窝心。木乔只觉眼眶潮潮的,越发把那个姓霍排老三的家伙在心中鞭苔毒打了千遍百遍。
红颜是祸水。男颜也是祸水。还是弟弟好,血脉相连,永远是最心疼自己的。深吸口气,从今往后。她便把那个祸水远远抛开,再也不要放在心上了。
在霍家用过晚饭,团圆一夜,年三十的一大早又往索府而归。下车的时候,木乔看都没往祸水的方向看上一眼,目不斜视的就进去了。
霍梓文暗自挑了挑眉,礼数十足的将父母回敬索家的礼物奉上,便回家团年去了。
万氏不急着收检礼物,却是把木乔唤进内室,有一秘事相商,“昨儿城阳府的那位向老爷开口借钱了。”
她伸出五根手指头,表示五千之数,“老爷面上有些抹不开,但又实在不太想借,便想依你上次寻的那路子打发他们完事。可我打发人去,眼下这大过年的却是什么人也找不着了。你看还有什么法子联络他们么?”
万氏最初在那儿借了几笔钱,最后都平平安安的还回去了。后来胆子益发大了,本想再借,但木乔却没让展云飞和郑小虾他们接收,反而侧面提点了万氏几句。那些钱始终是来路不正,偶尔救急可以,长期想占便宜却怕会惹出事来。
本来万氏还有点小想法,但索光弼自入了翰林,手头可比从前宽裕多了,兼之那里风气清贵,索光弼熏陶一时,也渐觉那些来历不明的钱早碰为妙,私下跟万氏训戒一通,才算是让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