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愤怒了,“老爷,您不说好了让大少爷回去的么?”
“胡闹!”欧阳锦板起脸来,一派正人君子模样,“康儿乃是我的长子,哪有不在我身边的道理?母亲把他千里迢迢的送来,自然是要为他谋个前程的。家中尚有三弟。也不怕母亲无人奉养,你要实在不放心,不如亲自回去侍奉婆母。说来你进门这么多年,还从未到母亲跟前尽过一天孝呢。”
谭氏倒吸一口凉气。却见欧阳锦已经把命令一条一条传达了下去。当下,所有的下人都知道,家里的风向怕是要变了。所以欧阳康回来时,才有那样的热情待遇。
欧阳廉想了想,去寻了欧阳庄,客套一番后便抱怨起来。“那个人一来,就把大哥你的新房都占了,爹也偏心得实在太不象话了。”
欧阳庄却淡淡道,“三弟你又叫错了,我是你二哥,可不是大哥。再说爹也没做错,大哥本是嫡长子,他住家里的一套院子又有何不可?总不过是家里的东西,又分什么你的我的?”
欧阳廉还想说什么,可见欧阳庄已经低头看起了书。他只好识趣的告辞了。
可等他出了门,欧阳庄手上的书却叭地一声摔在了桌上,方才还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到底忍不住的沉了脸。
爹一向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他这回打的是什么主意?
洗了脸,换了衣裳,欧阳康神清气爽的站在了父亲的书房外头。
真乃绝色。
这是欧阳锦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清他的长子。夏日午后的阳光褪去那份炽热,疏懒的落在欧阳康的身上,越发映得他肤光皎皎,眉目如画。乌黑的长发半垂于肩,犹带着几分少年的稚气,但那属于青年的俊朗干净的气息却是扑面而来。
正是绝佳的好时光。
欧阳锦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那目光就象是在评估一张待售的画。浸淫官场多年,他当然了解那些达官贵人的喜好。娇小可爱的美少年固然受宠,但这样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绝色,却更是那些人眼中的极品。一定会令他们趋之若鹜。
欧阳锦甚至开始遗憾,为什么这是个儿子,而不是个女儿?
如果欧阳康是个女儿身,那他毫不犹豫的会将这个女儿送入皇宫,相信以他的美色赢得圣宠生下一男半女不是难事。那到时,他就可以父凭女贵,一跃成为皇亲国戚。毕竟,有血脉相连的姻亲关系,可比断袖之交要稳固得多。
“老爷,”欧阳锦还沉浸在自己的遗憾里,冷不防对面的儿子静静出声了,“我上京已久,也该回去了。今日正好跟老爷说一声,等打点好行装,过几日就走。”
欧阳锦一怔,“好端端的走什么走?是不是有人怠慢你了?说出来,爹为你作主。”
听得那个爹字,欧阳康只觉耳中一刺,手中的拳不由紧了一紧,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松开,努力调整着呼吸,“并没有什么人怠慢我,只是挂念祖母无人服侍,所以想早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