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笔一下就掉到了空白诏书上,落下了乌黑的墨迹,他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是何人?”
苏挽歌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怎么,赵大人不认得我了么?”
赵高脸皮抽搐了两下,强自镇定,“你……苏门主深更半夜到这儿来有何贵干?”
“有事的是你才对吧。”苏挽歌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都说赵大人的书法自成一家,不让丞相大人。在苏某人看来,赵大人就凭这夜拟诏书一项,就比丞相大人强多了!”
听他不冷不热的讥讽,赵高反而迅速冷静了下来,“苏门主此时现身。不会是来欣赏在下的书法吧?”他要是存心告密,早该叫嚷了,而不会象现在这样说着风凉话。
“聪明!”苏挽歌微一挑眉,“我是看赵大人迟迟未能落笔,忍不住来给你出出主意的。”
“什么主意?”
“赵大人如此难以下笔,一定是没听清楚,方才秦王明明说要你拟诏书,传位给胡亥殿下吧。”
赵高立即变了颜色,“你这是何意?”
“我只是在说秦王的意思啊,要立胡亥殿下为新君,这文字措词不需要我来教你吧?现在可比不得咸阳。身边没有三公九卿,赵大人身为中书令,就相当于陛下的喉舌,陛下是什么意思,当然是你知道的最为清楚。”
立胡亥为帝?赵高被这背后所代表的巨大利益诱惑所震惊了。天啊!立胡亥为帝!那他简直就能成一国的太上皇!
“这不可能!起码,李斯大人也在,他可是扶苏殿下的岳父!”赵高嘴里说得坚决,意图却已经表现明显了。
苏挽歌轻轻嗤笑,“赵大人想必也知道,他们翁婿失和已经很多年了吧。而且秦王遇刺,死在东巡途中,这事若是追究下来,第一个难逃其咎的会是谁?李斯大人是个聪明人,听说他常常自喻为仓鼠。要知道,只要是老鼠,一定是胆小怕事,又贪得无厌的。女婿就算当了皇帝,若是铁面无私的将他贬为庶民,怎么比得及自己手握重权来得更加实惠?赵大人口才这么好,了解他又比我深,一定更能懂得丞相大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