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回眸,惊疑的望着他,他深眸无波,却冷光粼粼,似有万千纠缠在眸心深处萦回,他举步上前,恭敬拜倒在前:“太后,可否令臣亲自……前往水芙宫一行?”
太后一怔,赵昂亦是片刻凝眉,欧阳夙神情冷漠,眼眸无色,看不出其中半分心思,他要亲自往水芙宫一行,于礼制自是不可,他如今是大瀛朝驸马,虽未礼成,却已是既定事实,再不是御医的身份,来往于水芙宫多有不妥,他该是清楚。
转念一想,却又是个办法,想纤纭性子,若是太后与皇后逼问,无论用了什么手段,她怕是宁死也不会说,若是自己去,她非但不会说,怕是还会给自己诸多难堪!
随即道:“好,母后,儿臣以为淑妃既是驸马故人之女,驸马亦为淑妃长辈,那么,由驸马前去更为稳妥些。”
太后怀疑的看着赵昂,赵昂却郑重道:“母后,淑妃性子想您亦多少了解,您想,她连烈火焚身都不怕,还会怕您后宫中的那些小手段吗?呵,怕是宁死亦不会说半个字!”
太后一颤,想来确实如此,纤纭性格僻冷怪异,确非常人所能思量,死,她更是不怕,想起那日祭台之上,她只身走近烈火中的样子,历历在目,那时,甚至连自己都对她敬佩几分,怕是威逼利诱于她毫无意义!
担虑的望一眼芊雪,她气息愈见微弱,面色由红转白,眼见着衰弱下去,亦不是办法!
她心底酸楚,竟似欲泪。
赵昂心中突地一颤,不禁凝眉,怎么?母后竟会对芊雪这般在意?芊雪与母后不过几月交情不说,更与她非亲非故,为什么……母后的眼里流露着难得一见的温柔芒光,关切非常?
太后最终点头,令欧阳夙前去水芙宫,临行,千万嘱咐他定要带回解药来,欧阳夙转身而去,留下忧虑重重的太后、静观其变的皇后,心思不明的南荣景须,战战兢兢的御医们,和满腹疑惑却暗自隐忍的赵昂!
夜凝夕,浓浓诡异笼罩在浩浩皇城!
……………………
水芙宫,一片冷肃,除了喜顺与莓子还有红绸,便是无处不在的侍卫,水芙宫中的侍卫常常更换,便连赵昂派在她身边时刻监视的亦不能长久。
欧阳夙到来,令众人有些无措,他顶着驸马的头衔,却大礼未成,不知该要如何称呼。
最终还是红绸先行上前一步,恭称一声:“驸马。”
欧阳夙于这样的称呼多少亦有局促,沉声问:“淑妃何在?”
丹霄殿之事,红绸尽数听闻,芊雪中毒,淑妃嫌疑最重,欧阳夙修俊脸容阴沉,红绸不由心生忧虑,她看一眼莓子与喜顺:“你们去门口守着,我带驸马进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