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娇忙道:“好。”
妆还是重新补了一遍,碰巧摄影师的机器出了点意外,换机器耽误了半小?时。但艺人状态调整好后事半功倍,下?午的几组片子出来后杂志主编都连声赞叹。
当天拍摄结束后还有两个个人专访,两人的采访风格也很符合大众对?她俩的刻板印象,雪年优雅随性?,金斯娇精致冷冽,完全不同的气质与色彩相碰撞,现场摄影师在镜头?后面?兴奋得眼睛发?光。
采访流程进?行的很顺利,要结束,金斯娇去更衣室换完便衣,偶然听见洗手间里两个工作人员在聊今天的拍摄,“雪年一点明星架子也没有,难怪圈里那么多人喜欢她,以后合作的艺人要是都这么好说话?就好了。”
“实在不行像金斯娇那样也好啊,二话?不说配合工作……嘶,之前黑料说她耍大牌,我还当真了,原来成英说的不是她……”
“季禾木呗,还能是谁,他那点破事谁不知道,也就粉丝还坚信他是个纯洁梗直大男孩了。”
“哎,说起?他我想起?来,之前不是传他要和野浪的谢宝贝合作吗,听说他临时放导演的鸽子接了别的本子,那边现在满世界找男主角,杀了他的心都快有了……”
两人说话?声渐远,金斯娇走到洗手台边,打开水龙头?,冷凉的液体从手指间流过,她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有点冷。
回酒店的路上,编辑发?来今天的采访稿,让艺人方确认一下?内容,看看哪些地方需要删减调整。
金斯娇看稿的工夫,边上的崔恬接了通电话?,听完脸色一下?子沉下?来,“知道了。”
电话?挂断,崔恬看向金斯娇,冷冷道:“《定天道》那边来消息,男三定下?来了,是季禾木。”
闻言,金斯娇合上平板:“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崔恬冷笑,“前脚你的角色刚定下?,后脚季禾木就来了,看来是铁了心要绑着你上位了。”
金斯娇眯了眯眼,抱着手臂没接话?。
崔恬:“回去我就联系剧方,看看能不能把他踢了,什么货色,鼻涕虫一样甩都甩不掉……”
“不用。”金斯娇道。
崔恬意外看过来。
金斯娇打开手机,用小?号登进?微博,点开某个收藏主页,“帮我查一下?这个叫‘木斯蛋糕’的账号,看看它是哪儿的人。”
崔恬接过手机简单扫了两眼,嫌弃地皱起?眉头?:“季禾木的CP粉?”
木斯蛋糕的主页还有些别的东西,《南巷》剧播期间它几乎每天都会发?布数十条动态,全都是男二季禾木的剧中?截图,偶尔穿杂着对?男女主的讽刺和不屑。
“什么烂演技也配演主角?”
“新人到底是新人。”
“这部剧换个主演绝对?爆火。”
……
崔恬往下?翻了几页,渐渐明白?过来,“你怀疑它是季禾木那边请的水军?”
第44章 心理准备
电梯门开?, 苏榭一出来正好碰见右边转角长廊过来的星星,“怎么出来了?”
星星小跑过来,“雪老师让我给金老师送东西。”
“送什么?”苏榭奇怪。
“今天在现场赞助商送了两份伴手?礼, 金老?师忘记拿了。”
房门是雪年亲自来开?的, 还没到深夜她就一副要睡的打扮, 头发松松挽着,眉目间困意萦绕。
苏榭诧异:“今天睡得这么早?”
雪年摆了下手?腕, 示意她进来把门带上, 边转身?边道:“昨晚没睡好。”
关上门, 苏榭紧跟在她后头,“也不看?看?是为的谁, 我说你怎么让星星去送东西?……都说开?了?”
本?来已经晃到卧室的雪年闻言一顿, 退回?来, 倚着门沿,作沉思状。
苏榭:?
她狐疑:“什么意思?”
雪年:“工作室最近是不是挺闲的?”
苏榭一听?,眼睛蹭地亮起来,迫不及待道:“你想工作了?商务?还是新本?子?颁奖典礼呢,有兴趣吗?”
她嗖地掏出手?机:“你说, 我记着, 明天就替你安排!”
雪年一看?她兴奋成这样,内疚油然?而生,到嘴边的话吞回?去, 叹着气道:“算了, 没事,再等等吧。”
苏榭愣了下, “等什么?”
雪年一笑转身?,苏榭直觉不妙, 寸步不离地追上去。
“等什么呀?你要干嘛?你跟我说说,给我个心理准备!”
“祖宗,你先别睡,你这样我今晚还怎么睡,能不能给我留条活路……”
……
一夜无梦。
第二天的拍摄地在一小时车程外的森林度假区,这边天气湿热,林区蚊虫出没频繁,拍摄进度对比昨天慢了许多。
午间金斯娇在车上休息,隔壁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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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突然?过来送了两?瓶驱虫喷雾,说是林区外头的粉丝送的。
“雪老?师的粉丝?”
“是您的粉丝,”星星解释,“昨天海边出了路透图,有粉丝听?说了您今天的行程就过来打卡……雪老?师还在等我,我先回?去啦。”
“等等!”金斯娇没来得及问她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你拿一瓶给雪老?师吧。”
星星愣了下,接过喷雾:“好,谢谢金老?师。”
回?到另一边,苏榭在车内不知道在和雪年唠叨些什么。
星星把喷雾递上去,解释是金老?师让送来的,雪年挑眉,问:“金老?师特地买的?”
星星举着小风扇,嘿嘿直笑:“不是,刚才下去碰见金老?师的粉丝了。”
雪年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点头让苏榭把东西?收着,“拍摄结束要是还有时间的话请金老?师吃个饭吧。”
星星眼放精光,“好啊!”
“好什么好,”苏榭无情出声?,“你来我往的,当过年上门送礼呢?”
她一脸防备地看?向雪年:“你之前见金老?师不都是自己私下联系的吗,怎么突然?要用工作室的名义请她吃饭?”
雪年淡定道:“就凭你昨天说的那些话,请金老?师吃个饭道个歉不是应该的?”
“咳!“苏榭一呛。
星星茫然?:“什么话?”
“没什么,”苏榭捂住她的一边耳朵,“小孩子不要听?这些。”
星星:?
当天的拍摄延长到入夜,饭没请成,共计三天的拍摄一结束金斯娇就得回?北,也抽不出时间,因?而最后一天苏榭特地起了个大早,买了早点咖啡送去隔壁套房。
清早,太阳刚露头,拍摄团队的工作人?员还睡着,金斯娇已经起床看?剧本?了。
金斯娇这人?性格高冷难接近,人?品却?意外的单纯清澈,苏榭道完歉愧疚满满,觉得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天说的话分明过分又伤人?,金斯娇居然?一点都没往心里去,真?是娱乐圈往前数十年都少见的好脾气。
苏榭不知道的是,她这回?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了,金斯娇并没有所谓的好脾气,只是一牵扯到雪年她的下限就会变得非常模糊,被“包养”“小对象”这类词背后“羞辱”,她大概比雪年本?人?还乐意。
对金斯娇灵活变通的尊严毫不知情的苏榭道了歉心中依旧不是滋味,回?到房间给雪年打电话想倾诉一二,结果那边懒洋洋地表示还没起,这个点就该赖在床上跟被子缠绵一会儿?。
但雪年还有些人?性,“金老?师说什么了?”
“说谢谢,还问我你起床了没。”
雪年就笑:“和金老?师一比,是不是觉得我特懒?”
“倒也不是,”苏榭道,“谁没吃过苦呢。”
十几年前,雪年刚出现在大荧幕时承受质疑与非议并不比现如今的流量艺人?少,那时候传统纸媒还没落幕,随处可见杂志刊物的刁钻报道,躲都躲不开?。
苏榭曾听?说雪年被黑粉逼得一年搬了五次家,最严重的一次是对方带着刀具藏在她搬家的衣柜里,要不是工作人?员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没有捷径、不走歪门邪道,就得付出比旁人?多出一百倍的辛苦,苏榭感慨的不是金斯娇肯吃苦,而是面前明明有捷径,她还是拿出了超乎一般人?的自律。
“捷径?”雪年装瞎,“什么捷径?”
苏榭咳了声?:“你少装,能不能给我交个底,你对金老?师到底是什么想法?平白无故对人?家那么好,你是不是……”
她一下子把声?音压低,憋着气从牙缝里挤出半句要命的话来:“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那边一静,片刻,徐徐道:“要是看?上了你打算怎么办?”
苏榭:“我能怎么办?我一不是法海二不是王母娘娘,还能拆散你们不成?”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语气还是渐渐着急起来:“不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你孤寡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开?窍了,一开?还开?女人?身?上去了……”
雪年好整以暇地问:“怎么,你歧视?”
“我鄙视,”苏榭没好气,“金老?师才多大?你进圈的时候她还在念小学呢,亏得你下得去手?。”
雪年:“……”
“难怪还在剧组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怪怪的,住个院还要跟金老?师联系一下……”
越说越没边儿?,雪年再衣冠禽兽也不至于出车祸都被送到医院了还惦记着这些乱七八糟的。
“说完了没?说完我要起床了。”
“等等!”苏榭赶忙叫停。
雪年等着:“说。”
苏榭严谨地问:“你俩到哪一步了?”
雪年:“……”
她头疼:“你想什么呢?”
苏榭说这个也尬尴:“还不是为你,我总得有个心理准备吧?万一日后爆出料来也好做公关。”
雪年毫不客气:“没影儿?的事。”
说完,电话飞快地挂了。
苏榭听?着嘟嘟的忙音空瞪眼。
没到八点就被吵醒,雪年有些起床气,挂了电话后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没多久,星星来消息问她醒了没,早餐准备好了,雪年回?了个“嗯”字,正要退出去,忽然?发现列表里有一行未读,是金斯娇发来的,时间在苏榭来电之后。
金斯娇:雪老?师,您醒了吗?
雪年靠着沙发枕,思索着回?道:刚醒,有事?
回?完,她换了个姿势,一手?撑颊,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机边缘。
1,2,3……
六秒后,金斯娇回?复了:苏榭姐送了早点和咖啡,谢谢。
下面还配了张图,是特地拍的。
原木桌,玻璃窗,咖啡剧本?和阳光,搭在一块儿?很有生活气息。
雪年心想这是什么意思,苏榭送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八字还没一撇就跟我分享日常,拿我当什么呢?
她故意晾着金斯娇没回?,扔下手?机飘去卫生间洗漱。
完了再飘回?来,发现消息栏里是还空的,金斯娇居然?也没后文,雪年的心情顿时就有些不明媚了。
可再不高兴,她也还是拿金斯娇没办法。
金斯娇敏感执拗,缺乏安全?感,而雪年天生温缓,不愿强求,她们之间存在着八岁年龄差带来的鸿沟,待人?处事完全?是两?个极端。
有一点苏榭说得没错,雪年独来独往多年,这是她第一次“开?窍”,她对待生活随心所欲,对待感情却?态度认真?,孟沈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嘲笑她这个年纪还在装纯情。
雪年已经习惯了这种偏见,事实上大部分时间里她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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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着时代的方向行走,年少成名,巅峰隐退,一去八年,她在金斯娇这个年纪遭遇了人?生重大变故,一夕之间清醒过来,一下子从荣誉中抽身?,把时间和精力都回?归到自我。
有人?惋惜,有人?说她在亲手?葬送前程,外界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在滑雪场上和妹妹雪琅争论到底哪个姿势才能摔得轻些。
她的小半生中,常见的是掌声?与赞美,少见的是动摇与徘徊,金斯娇的出现是个神奇的意外。
这个年轻女孩儿?太过生涩,单纯、执拗又遮掩不熟练,雪年见到她的第一天起就注意到她眼底异样的光彩。
但金斯娇不像大多数人?那样活泼好动,也不会借着合作的由头刻意接近雪年,她更像是雪年印象中高中老?师常挂在嘴边的模范生,自律、上进,不为外界所干扰。
模范生的付出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外人?口中她黑料缠身?,片场她是孟沈常斥责的“木头”——雪年最不喜欢孟沈的一点就在于此,打压会促人?成长,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摧毁一个人?,如果金斯娇生命中没有一个能给她带来积极力量的人?,那么演员这条路她会走得越来越光明,而人?生之路越来越黑暗。
感情的诞生都是由这么一小点开?始,一瞬间的心软,一闪而过的念头,一次偶然?抬头,一次不经意的回?眸,和金斯娇走得越近,雪年就越能感受到她骨子里倔劲。
抛开?那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场,和金斯娇相处久了很容易被她对待工作的认真?态度所感染,所以剧组那么多人?才会渐渐放下偏见,但孟沈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没有改变过想法的人?,她始终认为金斯娇的表演太过克制,克制不是因?为金斯娇的功夫不到家,而是她对待表演不够真?诚,不肯正视自己。或者说,金斯娇一直在藏着自己。
雪年诡异地产生了自责感,她似乎意识到金斯娇掩在镇定外象下的“本?我”是什么,但她无法拆穿点破。
就好像现在,她不可能强求金斯娇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强行击碎对方千辛万苦才构筑的安全?壳非常无礼且残忍,雪年也狠不下那份心。
她清楚是什么造就了金斯娇孤独敏感的人?格,提起家人?时那双藏在桌面下压抑的手?说明了一切。千千万万个故事里,家庭总是一切痛苦的根源,雪年能做的,只有一步步引导,和耐心地等待。
引导可能是无用功,等待也可能得不到结果,但雪年相信自己的判断。金斯娇看?向自己时眼底闪烁的光芒,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带她走出阴霾。
第45章 言外之意
拍摄结束, 摄影师朝后方打了个手势,道?:“两位老师,一会儿需要拍条十秒左右的口播, 麻烦二?位稍等?。”
工作人员搬来椅子让两人先坐着休息, 接着拿来两瓶水, “辛苦老师们。”
水瓶从金斯娇手里经过,她默不作声地拧开盖子。
雪年挑了下眉, 没说什么, 接过去喝了半口, 喝完把盖子拧上,水瓶放到椅腿边, “累吗?”
“不累。”
她点了点头, 侧过身?来, 雀绿色的?衬衫面料在顶灯下折射出流金般的?光芒,连着墨色胸针一齐映入金斯娇眼里,“今晚就得?回去?”
金斯娇摸不透她的?心思,如实道?:“嗯,结束了直接去机场。”
雪年微叹:“这?么忙……”
金斯娇犹豫了下, 迟疑道?:“雪老师, 我早上给您发的?消息,您看见了吗?”
“看见了,”雪年颔首, “已经帮你转告给苏榭了, 她说不客气,应该的?。”
“……”金斯娇闷闷地低下头, 一副没话说的?样子。
雪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等?近处整理布景的?场务抱着东西离开, 她开口道?:“金老师,我那天问你的?问题,还记得?吗?”
金斯娇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耳后渐渐上浮上来一层淡粉色,被散落的?头发虚虚地遮着,颜色若隐若现,“记得?。”
雪年视线不移,“我还说有不确定?的?就来问我,不要一个人瞎猜,这?也记得??”
金斯娇抬头,雪年对她笑了下,缓声道?:“不着急,这?不是工作,没有deadline,你可以慢慢思考。”
就算给不出答案也没关系,她已经做好?要迎接漫长等?待的?准备了。
但这?句话雪年没说出口,她还是保留着一些私心。
说话间摄影师回来了,雪年收回目光。
口播一共录了三遍,结束金斯娇立刻被安排去换衣服,崔恬告诉她场外有粉丝送机,金斯娇就没再?像平时那样捂得?严实,穿着干净的?白衫长裤,外套拿在手里,出来时果然引起了一片呼声。
人群中?金斯娇还发现了一张熟悉面孔,是之前?电影杀青后回海城在机场见过的?女粉丝,还跟上回一样高高举着手制的?应援牌,夹在熙攘的?人群里又蹦又跳,兴奋地叫她的?名字,“娇娇!娇娇!”
赶着去机场没时间签名,经过时金斯娇只是朝她点了下头,对方愣了下,眼睛忽然一红,把手中?的?应援牌举得?更高。
被工作人员护送着上了车,崔恬问:“刚才那些粉丝里有你认识的??”
金斯娇穿上外套,道?:“之前?在机场见过一次。”
“两次就记住了?”崔恬惊讶,而后释然一笑,“难怪她那么激动。”
金斯娇不爱营业,对待粉丝却很真?诚,崔恬挑了几张拍摄现场的?花絮照,以纳星娱乐的?官方账号发布,发完刷着评论道?:“晚上要和制片导演见面,我和小庄陪你一起,不用太紧张,之前?试镜你都见过。”
金斯娇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低低地“嗯”了声。
崔恬回头:“累了?那你休息会儿吧,到机场了我叫你。”
说着她把车内黑帘拉上,嘱咐司机开得?稳些。
保姆车隔音效果卓然,崔恬把平板也关了,四周昏暗。金斯娇在静谧中?闭上眼睛,好?一会儿终于酝酿出一些浅浅的?睡意。
但心事缠绕,她还是睡不着。
她还在思考雪年说的?话。
— “在你没回答之前?,我也不会给你答案。”
金斯娇不蠢,她听出雪年的?言外之意,老天爷又一次眷顾了金斯娇,雪年并非对她没有好?感。
可是为什么?她值得?吗?
短暂的?狂喜后自我怀疑又涌上心头,金斯娇才发现原来自己病得?也很重。
她没有朋友,没人能给她做任何感情上的?参考,雪年对她的?好?她能坦然认清,但一旦关系到“喜欢”二?字她的?判断就又开始模糊了。
雪年怎么会喜欢她?只是偏向吧,譬如同伴、朋友,甚至是师生?。
她心里有许许多?多?疑惑,雪年说了,不确定?的?就亲自去问她,但金斯娇觉得?如果这?些问题抛出去雪年说不定?会生?气,因为这?分明是她自己的?毛病,就算雪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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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也还是会死?脑筋地曲解。
和一个连十个数都数不明白的?门外汉解释微积分是在给自己找罪受,拧巴小白金斯娇觉得?自己应该去读几本教人解读感情的?书,最好?能教她怎么以正确的?心态来表达情感。
一边的?手机震了。
金斯娇睁开眼。
是杨晚。
昨天金斯娇往杨晚卡上转账,对方表示不需要,并且把账户上三年下来积攒的?余额统统退还给了金斯娇。
那是一笔不算小的?数字,杨晚一分都没动过,“放在我这?儿不安全,叔婶会惦记。”
金斯娇回了句“知道?了”。
前?座的?崔恬听见了动静,“睡不着?”
“嗯,”金斯娇直腰,把手机放到一边,“木斯蛋糕那个账号查到了吗?”
“还没,毕竟涉及个人隐私,查起来也不太方便。”
崔恬想了想,道?:“如果你不想被季禾木再?黏上,今晚见面我可以和导演编剧提一提,季禾木是鸽了上一个本子临时插过来的?,这?样的?人就算进了组也有风险,把他踢出去费不了多?大?工夫。”
“踢了这?次还有下次,”金斯娇平淡道?,“除非彻底把他弄垮。”
崔恬意识到什么,放轻了声音:“你和他有过节?”
金斯娇没想瞒着她,就把之前?《南巷》主创团队直播前?后发生?过的?事说了一遍,那通后台录音至今还在她手机里存着。
崔恬听完脸色铁青,好?半天冷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演了几年水剧就当自己是个腕儿了,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这?事儿雪年那边知道?吗?”
“不知道?。”录音里虽然出现了雪年的?名字,但金斯娇不想这?件事打扰到她,一直没提过。
崔恬意外:“你没跟雪年说过?”
金斯娇一默。
崔恬后知后觉,“我以为以你和雪年的?关系,这?种事早该……算了,”她笑了笑,“你的?私人感情我不会干涉,你自己掂量就好?。”
三天拍摄下来,崔恬隐隐察觉到些什么,新人上升期难得?助力,不论雪年和金斯娇是什么关系,目前?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季禾木这?个惹人嫌的?鼻涕精一日不解决只会让人如梗在喉。
崔恬眯起眼,眉一挑,忽然心生?一计。
当晚,落地北城,天色昏沉。
金斯娇换了身?行头,与崔恬小庄在六点提前?抵达约定?地点。
半小时后,《定?天道?》的?导演和制片、编剧抵达。
这?种场合少?不了要客套,金斯娇开场喝了几杯,没多?久就被崔恬以喝醉为由?扶到一侧缓歇,庄助理心领神会地接了热水,陪在金斯娇身?边照顾,意思剩下的?时间就没她什么事了。
《定?天道?》是部投资改编的?大?IP,制片人话语权很高,导演和编剧在边上也只能喝酒做陪,崔恬在业内闯荡多?年专业能力过硬,杯盏之间面面俱到,很快就和制片深聊到了这?次一起进组的?演员,话题自然而然地过渡到新确定?的?男三季禾木身?上。
季禾木要饰演的?男三和金斯娇扮演的?小师妹没有感情戏,但两人师出同门,在剧中?互动也不少?,制片表示《南巷》今年热播,如果他俩能在《定?天道?》里二?搭,不失为一次观众喜闻乐见的?合作。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南巷》配角的?热度还在,换了季禾木得?不偿失。
崔恬老练一笑,端起制片的?杯子斟满酒,款款道?:“能和季老师再?合作当然是我们的?荣幸,我担心的?是季老师那边太忙,前?段时间听说他有一部现代剧打算进组,看来是我捕风捉影了。”
制片咳了声,笑着道?:“演员嘛,拍戏总要有取舍的?,想往上走就不能只看见眼前?一时的?风光。”
第46章 酒后失言
一时风光……
崔恬放下杯子:“您说得有道理, 圈子里人来人往,一茬旧一茬新,从来不缺好苗子, 当?然?是努力肯上进的先出头。”
混在娱乐圈, 就得修炼一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压制人精的办法?就是成为人精,崔恬几?杯酒哄好制片, 道是金斯娇在纳星的一众新艺人里出类拔萃, 进组后还请导演和编剧多照顾。
编剧话少?, 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把酒喝了, 自顾自和导演聊剧本的事。
崔恬顿了顿, 勉强地朝导演笑了下, 导演看着过意?不去,主动碰杯道:“上回试镜纳星有几个不错的新人,是崔监新签的?”
“导演您还记得。”崔恬重新露笑。
纳星的艺人大多知名度不高?,但演技可?圈可?点,大多导演对这类演员都非常有好感, 属于便宜好用?还不会折腾幺蛾子, 怎么用?都放心?。
崔恬挑拣着公司里几?个稍微有些人气的艺人聊了两轮,最后微微一笑,道:“要?是以后有机会和导演您合作那就再好不过了。”
导演思索:“我这边倒是还有个角色, 不过戏份不多, 只有几?场戏……”
崔恬眼睛顿时一亮,“什么角色, 您说说?”
……
角落,金斯娇揉了下眉心?, 庄助理注意?到她的动作,小声问:“金老师,我给?您倒点热水?”
“不用?。”喝了酒,金斯娇的嗓音沙沙哑哑,语气也和平时不太一样了,“恬姐还在聊?”
庄助理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桌上,飞快地说:“嗯,您要?是不舒服就先睡会儿吧,完了我叫您。”
几?杯酒而已,还没到走?不动路的地步,金斯娇是受崔恬的意?思特地躲到这儿来的,她那冰山一样冷冰冰的性?子太容易得罪人,与其留在桌上搞坏氛围,不如早早下场,免得影响崔恬发挥。
金斯娇用?手背试了下脸颊上的温度,很热,酒劲要?上来了,庄助理从兜里摸出两粒糖果,道:“解酒的,恬姐让我提前备上的,您吃两粒,能缓点儿。”
“留给?恬姐吧。”
对面桌上空着三个酒瓶,全是白的,崔恬脸色如常,手中的杯子还在不断满上,庄助理担忧道:“恬姐今晚喝了不少?,回去该难受了。”
金斯娇:“结束之后你先送恬姐回去,顺便去药店拿两副胃药,车上还有水吗?”
庄助理忙不迭点头:“有,一直备着呢。”
事实证明,金斯娇很有先见之明。
晚上十点,会面结束,制片导演和编剧相继打车离开。
等车影消失在视野里,亲自在外送行的崔恬脸色猛地一变,踉踉跄跄地冲回大厅洗手间,冲进隔间后“啪”一声甩上门,扶墙一通呕吐。
庄助理从车上拿了水,紧跟着进洗手间,在门外干着急:“恬姐,您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里头没顾上回答,只有不停的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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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
吐了有三五分钟,冲水声响起,伴随着一两下咳嗽。
又缓了两分钟,隔门被从里拉开。崔恬拉着门把手,一脸苍白,虚弱地问:“金老师呢?”
庄助理赶忙过来扶她,“金老师醉了,在车上休息……您喝点水漱口,胃还好吗?”
漱完口,靠门缓了会儿,崔恬走?到台边打开水龙头,“没事,就是喝多了,撑的。”
她瞧着神智很清醒,结果庄助理眼睁睁看着她洗完手忘记擦干,出了洗手间又折回来,隔间里逛了一圈,自言自语道:“走?吧,回去,看看金老师怎么样了。”
“您慢点!”
庄助理寸步不离地跟着,生怕她脚下一软栽下去。
车就停在会所外的室外停车场,出了一楼观光厅右转就是,庄助理离开之前先送金斯娇上的车,门是她亲手关的。
扶着崔恬走?到车边,庄助理一愣。
车门是开着的。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探头一看,果然?车内空空,座上没人。
两人当?场吓得魂飞魄散,“金老师呢!”
崔恬一慌,多少?醉意?这下也清醒了,立刻掏手机要?打电话,号码刚找出来,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低低的“喂”。
二人循声回头,只见停车场边缘的马路牙子上蹲着个姑娘,瘦削背影,半坐半歪,一手握着水瓶,一手攥着手机,“雪老师,是我,娇娇。”
“……”崔恬和庄助理对视了一眼,各自大松了口气。
老天?保佑,没被人拐走?就好。
“恬姐,你先上车吧,”被吓了一回,庄助理背后满是冷汗,说话间没忘了扶崔恬,“我去叫金老师。”
崔恬摆手:“没事,我去看看她。”
她深吸了口气,晃晃悠悠地朝马路边走?过去。
路灯底下,把人魂都吓没了的金斯娇斜靠着电线杆,眼睛耷拉着,脸颊通红,一副醉态。
手机里传来雪年疑惑的声音:“金老师?”
“嗯,是我,”金斯娇应声,下巴在膝盖上蹭了蹭,把手机贴紧耳朵,慢吞吞地问,“你怎么不叫我娇娇了?”
那边一静。
听不见声音,金斯娇把手机拿到眼前确认了一遍,埋头兀自嘀咕:“打错了?”
半天?,那头出声,是雪年在忍笑,“没打错,是我,雪年,你是不是喝酒了?”
金斯娇捣头,灯光下的影子的脑袋就跟着她一起上下晃动:“嗯!”
“和谁喝的,这是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制片和导演,还有编剧,恬姐……”
“工作应酬?经纪人和助理在你身边吗?”
“恬姐去吐了,庄助理在照顾她,我在车上。”迎面吹来一股寒风,金斯娇打了个寒颤,眼中短暂地清醒了一秒,随后惊讶地低下头,“我车呢?”
雪年语气中的笑意?瞬时没了,“你一个人在外面?”
“金老师,”崔恬从后头过来了,“你还好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金斯娇扭头,竖起食指,动作模糊地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我在跟雪老师打电话。”
崔恬意?会,停下步伐,示意?她继续。
电话那端问:“崔恬?”
金斯娇回过头,继续蹲在寒风和暖光里,抱着手机不撒手:“嗯,恬姐出来了。”
“你是不是还在外面?北城现在零下,小心?感冒,回车上待着。”
金斯娇不愿意?:“回车上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醉了,“您”就变成了“你”,不讲礼貌,也不讲逻辑了。雪年失笑:“为什么到车上就不能给?我打电话,车上没信号?”
金斯娇眼睫慢慢地垂下去:“因?为,不能给?你添麻烦,不能让人知道我喜欢你……”?
后方?,崔恬一凛,她听见了什么?
大冬天?的深夜,附近环境空旷,一片寂静,崔恬下意?识朝四周看去,没有狗仔也没有镜头,不会上热搜。
那就好,那就好。
手机那头死一样的寂静。
金斯娇眨了下眼睛,视线往前,落在马路中央的一粒石子儿上。
那是一粒很清秀的石子,长得很匀称,大小也合适,孤零零地躺在路上,让人忍不住想把它捡回来。
许久,雪年道:“这算是表白吗?”
金斯娇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粒石子上,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雪年:“金老师。”
“金老师?”
“娇娇?”
“喔?”金斯娇回神,终于想起来自己还在打电话,“我刚才睡着了。”
“在外头睡着?”雪年发出无奈的笑声,“你明天?起床还能记得今天?晚上说了什么吗?”
金斯娇仰头,望着头顶的路灯,喃喃道:“记不得了吧,要?是记得,我就不敢说了。”
这是她清醒时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或许就因?为埋得太深,醉后才会这么迫切地想倾吐出来。
雪年心?头软得一塌糊涂,轻轻地说:“没关系,我录音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记起来再放给?你听。”
金斯娇笑了下:“你真好。”
她俩轻声细语地又说了会儿话,或温柔或粘稠,字句细细碎碎地散在冬风里,飞舞着飘远。
金斯娇听见雪年说:“回去吧,早点睡,晚安。”
她就也回了句晚安,然?后听话地挂断电话,捧着手机在夜里愣愣地坐着,整个人像是放空了。
崔恬出声:“金老师?”
蹲坐太久,腿有点麻,金斯娇晃了下,扶着电线杆站起来。
崔恬连忙过来扶她,“小心?!”
北城温度太低,硬在冷风里干坐通话,金斯娇双手冻得冰凉,上车后庄助理连忙拆了两个暖宝宝给?她捂着,又开了车内暖气,缓了十多分钟她的脸色才恢复了些。
车平稳地驶出停车场,庄助理在前头道:“我先送您回去?”
后头金斯娇闭着眼睛休息,崔恬拿了张毛毯过来给?她披上,轻声道:“今晚你留在金老师那儿,她要?是半夜醒了头疼就泡点蜂蜜水,喝了会好受点。”
“好,”庄助理应声,“金老师喝得也不多,怎么会醉得这么厉害?”
崔恬坐到一边:“一看就知道不是经常喝酒的人,醉了和小孩儿似的,”她把落到金斯娇手臂的毛毯往上拉了拉,面露柔色,“原本也就是个孩子。”
送完崔恬,时间逼近十一点,扶着金斯娇在楼下等电梯时庄助理接到一通陌生电话,一接听,对面道是雪年。
庄助理:“雪老师?”
“抱歉,深夜打扰,我找经纪人要?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