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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文柏忍不住扬了扬唇, 心想受伤并不全是坏事。

他被迫忍受了痛苦,但同时也收获了贴心爱人。想必等他出院之后,他们就可以复婚了。

乐扬这一觉只睡了两个小时, 他醒后看了看时间, 忍不住去敲了隔壁的门。

“你们工作谈完了吗。”

“早就谈完了。”董瑞打开门,看了看抱着衣服的乐扬,又看了看病床上的庄文柏, 试探道, “乐少, 您陪着老板, 我去休息?”

乐扬点头:“你快去休息吧,我照顾他就好。”

董瑞便立即离开了。

乐扬走进病房, 将衣服放在陪护床床头,一边脱鞋上床,一边笑着道:“你不会怨我过来打扰你吧。”

“你陪着我,我求之不得。”

乐扬道:“那就好。”

庄文柏看着他,忽然低声请求道:“乐乐,能不能睡我旁边。”

乐扬下意识拒绝:“算了吧,床那么小,而且你身上有伤,我怕碰到你。”

“可我想要触碰你。”

男人目光专注,声音依旧低沉,甚至有些沙哑。

男人脸部被纱布遮挡了大半,已经不太看得出来英俊,但乐扬还是被蛊惑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乐扬下床,动手将陪护床移到了病床旁边,两张床紧挨着。

他在男人身边躺下,听着对方敲击笔记本键盘的声音,渐渐又涌起了困意。

……

这一次他睡了很久,直至中午十二点才醒。

他一睁眼便看见庄文柏的脸——庄文柏就躺在他旁边,几乎是紧贴着他。

乐扬生怕自己碰到对方的伤口,导致伤势恶化,因此他下意识往后挪了挪,然后才坐起来,揉了揉眉心。

“还困吗,困可以继续睡。”庄文柏说。

乐扬摇头,下床:“晚上再睡。”现在睡晚上就睡不着了。

他自己先去了趟浴室,出来后问道:“你要不要上厕所。”

见庄文柏点头,他便去拿了小便盆。

“你……”庄文柏神色顿时变了,别过脸,态度强硬,“我不用这个。”

“用这个对你的身体好,别嫌丢人。”乐扬说着就要去掀被子。

庄文柏死死按住他的手:“我能走去厕所。”

“可是医生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下床。”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乐扬吻了吻男人的鼻尖:“用这个不丢人的,我保证,我绝不会嘲笑你。”

“我不用。”庄文柏很坚持。

乐扬无奈:“好吧,是你自己非要走路的,等会儿别喊疼。”

他放下小便盆,准备将人架起来,却被庄文柏推开:“让董瑞来扶我。”

这话乐扬就不爱听了,他顿时扬眉:“你觉得我扶不动你?”

他个子既不矮小,又正是年轻力壮的年龄,还天天锻炼,结果庄文柏居然轻视他?

庄文柏解释道:“我知道你扶得动,但你有身孕,我怕出意外。”

这话将乐扬定在了原地。

他一直以为庄文柏不知道这件事的,结果对方居然知道……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乐扬听见自己的声音。

庄文柏道:“你失踪之后,老爷子告诉了我这件事。”

所以,这些天你任我折腾,是因为我怀有你的孩子吗?

乐扬嘴唇颤了颤,并未将这句话问出口,他垂了垂眼:“我叫董瑞进来。”

有时候装傻是为自己好,他想。

等庄文柏解决了生理问题,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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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他和庄文柏一起用了午餐,而后自己榨了果汁,边喝边问道:“你们找到庄建业行凶的证据了吗。”

“找到了,但老爷子护着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坐牢。”庄文柏说着,嗤笑了声。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老爷子会护着他很正常。”乐扬说道。

庄文柏冷漠道:“他的亲儿子想杀了他,他还在袒护,简直疯癫。”

乐扬想起庄代荷说老爷子不信庄建业会下黑手,甚至想以身涉险,也是一阵沉默。

几秒后,乐扬问:“那现在怎么办,不追究法律责任了吗。”

庄文柏冷笑:“老爷子护着他,不代表我会放过他。”

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会放过,遑论一个二叔。

说完,许是觉得表情不好看,也可能是牵动了脸上的伤口以至于疼痛,庄文柏下一秒便收回厉色,朝乐扬伸出手:“乐乐,你过来一下。”

乐扬依言走过去:“怎么了?”

“我想看看你的肚子。”

乐扬笑了一下,没有半分羞涩地掀开上衣:“看吧。”

穿着衣服看不出来,一旦没了衣物遮挡,他腹部的鼓起便很明显了,不过由于月份小,弧度并不大。

“可以摸。”不等庄文柏问,他便回答道。

来到L城后,庄文柏没少趁着乐扬睡着摸他的孕肚,但前面和这次的感受都不一样。

这一次是乐扬允许的。

“等我出院后,我们就去复婚。”庄文柏摸着爱人的肚子道。

乐扬弯了弯眼睛:“好啊,等你病好就复婚。”

“你同意了?”庄文柏蓦地抬头,满眼不可置信。

见状,乐扬又笑了笑:“怎么,我不能同意吗。”

“不,我只是太高兴了。”

他苏醒后察觉到了乐扬态度的转变,也有自信能够在病好后让乐扬同意复婚,但他没想到对方会同意得这么轻易。

“我也很高兴。”乐扬说。

庄文柏道:“我恨不得现在就出院。”

“别冲动,你现在出院没用,等到医生允许你随意走动的那天,我才会和你一起去民政局。”乐扬放下衣角,坐到床边,仰头咬了咬男人的唇,“所以你要好好休息,争取快点好起来。”

为了方便工作,庄文柏转到了海市的私人医院,乐扬自然跟着搬了过去。

搬回海市的第一天,老爷子等人均来探望了一番。

晚上,王美也来了。

她是一个人来的,穿着素净,没有化妆,看上去很憔悴,黑眼圈明显。

“如果是为你丈夫求情,不用开口了。”庄文柏直白道,“我不可能放过他。”

“他是我丈夫,我也不可能放弃救他。”王美道,“他这次确实做错了事,我无可辩驳,但既然你活了下来,老爷子也没事,你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条生路。”

“只要你愿意放过他,我们可以把庄氏的股份全部送给你,并且彻底从你眼前消失。”

闻言,庄文柏没有丝毫动容,他冷漠质问:“股份都在庄建业名下,你说把股份送给我,他难道就会同意?”

“我会劝他同意,他会同意的。”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王美道:“我没有高看自己,我只是想要救他。”

按照法律,庄建业会被判处牢狱之灾。

庄建业今年才四十出头,身体健康,十年后也才五十多,按照现代社会的医疗条件,他出狱后依然有大好时光。

但这只是表面看起来。

庄文柏不可能让他那么轻松的坐牢,刑期结束后他还有没有命出来,出来后是个什么样,根本是未知数。

王美知道自己丈夫很贪财,但在性命面前,自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你这种做法很愚蠢。”庄文柏沉声道,“如果我是你,我会看着他死,然后享受他的财产。”

乐扬看了庄文柏一眼,他觉得庄文柏的情绪似乎有些奇怪。

王美回道:“我不是你,我只想救他。”

“你是不是觉得他很爱你,觉得他是个好丈夫?”庄文柏眼底闪过一抹情绪,声音嘲讽,“也许他在你面前装得很好,但实际上,他早就出轨了。”

王美手指颤了颤:“我知道,他走错过路,但是最后他回头了,没有继续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你错了,他后来又跟那个女人联系上了,现在还养着她。”

王美摇头:“不可能,他跟我说过,早就跟那个女人断了。”

“你尽可以自己去查,相信这对于你们王家而言不是难事。”

王美又摇头:“我不用查。”

她道:“就算他真的在外面养了人,他对我也很好,我是他唯一的老婆,我们之间才是最亲密的,而且这次之后,我相信他会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掉。”

这话将庄文柏气得不轻,乐扬听了也心肌梗死,不过他更为关注庄文柏的状况,见庄文柏攥紧了拳头,连忙握住了男人的手,低声道:“你消消气,我把她赶走。”

第45章

乐扬将王美赶走, 锁了房门后,重新回到庄文柏身边。

见男人神情痛苦,乐扬轻声道:“你别在意她说的那些话, 她为庄建业求情主要是为了自己的儿女,不想让孩子被父亲的案底影响。”

庄文柏没有说话, 眼底依旧凝结着戾气。

乐扬轻轻环住男人的肩膀, 无声安慰。

他不知道庄文柏的情绪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但如果对方不主动说, 他不会过问。

不知道多久过去,庄文柏才出声:“我母亲也是这样,即使她丈夫对她再怎么不好,她也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丈夫身上。”

说到这里, 庄文柏又嗤笑了声:“不,她们不一样, 庄建业至少装得像个人, 对王美确实不错,但庄建功则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他不仅吃喝嫖赌, 还会把情人带到家里来, 甚至会家暴。”

母亲过世的时候,庄文柏只有六岁,纵使他的记忆力比常人好, 他对母亲的记忆也不算多。

他记得一开始母亲还是会反抗的, 会想要离婚, 会在庄建功动手时反抗。

后来就变了, 离不了婚,她似乎认命了, 开始寄希望于庄建功回归家庭。

有一幕他的印象深刻。

庄建功喝醉了,回到家后,亲了母亲的脸,跟她说自己把某个情人赶走了,母亲便喜极而泣,和年幼的他说爸爸已经改好了,叫他以后要孝顺爸爸,去讨好爸爸,免得爸爸再被外面的人勾引走。

小孩子的脑中还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当时幼小的庄文柏只觉得害怕。他反驳了母亲,说父亲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应该对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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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母亲打了一巴掌。

虽然母亲打完他后,很快就道了歉,也只打过他那么一次,但那次还是给他留下了极大的阴影。

不是被打得太疼,而是心理上觉得恐惧,他恐惧这样失去自我的母亲。

这种恐惧像藤蔓一样死死缠着他,直至他长大成人,恐惧延伸到了他对婚姻的看法上。

在他看来婚姻是无用甚至可恶的,是一团被利益包裹的污泥。

老爷子要控制他的婚姻,让他用婚姻来交换权利,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后来他喜欢上乐扬,第一反应是否认和逃避,他怕自己变成母亲那样,或者父亲那样,那很可怕。

但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在乐扬走后,他只想找到对方,恐惧在执念面前变得单薄,一击即倒。

“我知道不应该苛责她,不是她的问题,她当时已经被逼疯了。”庄文柏如今已是成年人,能够推断出母亲当年的心境。

当年她刚生下孩子便发现丈夫出轨,想要离婚丈夫却不同意,各种利益纠缠下,就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站在她这边,孩子很小离不开她,她无助又绝望,很快就患上了抑郁症。

抑郁后,不仅没人开解她,她丈夫还在继续伤害她,甚至家暴她,事后她根本讨不回公道。

长此以往,是个人都会疯掉。

最后她会自杀,也许是某个时刻忽然清醒了,觉得自己处境可笑,因此才选择结束生命。

“她很可怜,但我是个混账,我可以给她报仇,却无法完全理解她。”庄文柏嗓音低哑,双目赤红,像是走进了死局。

身为人子,他不该不谅解。当年如果没有他,他母亲完全可以自由潇洒,因为有他存在,母亲才被“绑”在了庄家,才会度过无比难堪的几年,然后绝望自尽。

看着庄文柏痛苦不堪,乐扬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疼得厉害。

他避开伤处,捧住男人的脸,贴了贴男人的嘴唇,轻声道:“你母亲很可怜,但你当年只是个小孩,而且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该挨打。”

“错的是你父亲,是不允许他们离婚的那些人,所有的罪责也应该由他们承担,你是清白无辜的。”

乐扬继续道:“你现在已经为母亲报了仇,如果她在天有灵,她会感到欣慰的。”

“你不觉得我冷血吗。”庄文柏问。

乐扬道:“我觉得你很好,哪里都很好。”

两人接了个吻,乐扬换了话题问道:“你会下围棋吗。”

庄文柏点头:“会一点。”

“我不会,我明天买一副围棋,你教我好不好。”

“好。”庄文柏知道对方是想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乐扬又和他接了个吻,随后两人一起看了一集电视剧,洗漱睡觉。

甜甜蜜蜜地过了一周,庄文柏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老爷子却出了事。

老爷子病发倒在房间里,竟没人发现,就这么去了。

乐扬得知这个消息时,刚和庄文柏下完一盘棋。

他赢了,是庄文柏让着他,他知道,不过也还是高兴。

听说老爷子去世,他把棋盘收了起来,笑容也收敛了。

他对老爷子没什么感情,老爷子去世他不觉得伤心,但心里还是“咯噔”了一声。

书中写老爷子意外过世,真正到这个世界后,尤其是庄建业设计谋害庄文柏后,他以为书里的意外是庄建业的手笔。

结果,老爷子现在还是出了意外,不过书中写的是车祸,现在却是病发。

庄文柏神色则没什么变化,他语气平淡地吩咐董瑞道:“我现在出院,你去办手续。”

“是。”

董瑞去办理出院手续,乐扬回过神道:“我去收拾东西。”

“我和你一起。”庄文柏准备下床。

乐扬生怕对方牵动伤口,拦住道:“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别乱动。”

见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庄文柏失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不管是不是真脆弱,都听我的。”

“遵命。”庄文柏又笑了笑,搂住爱人亲了一口。

自从他受伤后,乐扬乖得出奇,他有时候恨不得自己永远带伤。

“乐乐,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乐扬眸色微动,回道:“记得,但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全,而且爷爷才去世,这会儿不适合领证。”

“有什么不适合的,去民政局的那几步路我还是走得动的,实在不行还能坐轮椅。”庄文柏道,“至于老爷子去世,生老病死人之常事,不能让它影响到我们。”

乐扬背对着庄文柏,道:“等头七过去吧,头七过了,我们再去领证。”

“不骗我?”

乐扬回头看向男人,笑道:“我骗你干什么,我要是想跑,早该趁你动不了的时候跑了。”

两人直接回了老宅,庄代荷是从公司赶回来,比他们快一步,正在和殡仪馆的人交涉。

庄文柏坐在电动轮椅上,自己操纵遥控,乐扬跟在他旁边。

庄家的一些亲戚已经闻风而至,作为孙辈的庄立耀庄立荣也已经到了。

他们兄妹看见庄文柏,纷纷低下头,却被王美从背后推了一把,暗示他们来找庄文柏求情。

兄妹俩不动,其他人已经迅速将庄文柏围绕,恭维奉承,都是想为自己或者子女谋个好前程。

乐扬也同样听着这些人的殷勤话语,表面陪笑,心里只觉得无聊。

庄文柏注意到他的状态,借口说身体不好,让乐扬陪他回房。

两人去了三楼。

刚关上门,乐扬便被拽着坐在了轮椅上,继而被吻住。

乐扬不太明白怎么这会儿要亲他,但也没有反抗,乖乖享受这个吻。

庄文柏品尝着爱人柔软的唇,摸着对方逐渐圆润的腰肢,心里的躁意不减反增。

乐扬感觉到了:“……你怎么这种时候也……”

庄文柏自有一套道理:“生老病死人之常事,老爷子活得够久了,不能让它影响到我们。”

“可他才走,甚至都不到两个小时。”

“可我已经忍了很久了,自从我车祸后,我们就没有做过了,难道我出院了,你就不心疼我了?”庄文柏说着说着,语气竟带了一抹控诉,“我的伤还没有好。”

他都三十的人了,居然还撒娇。

……但该说不说,乐扬挺吃这一套。

乐扬道:“我心疼你,所以更不应该纵容你做这种事,它伤身。”

“你不帮我,我一直憋着,这才是真的伤身。”庄文柏握住他的手。

乐扬实在是拗不过对方,而且在对方的挑拨下,他自己也起了意,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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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从了。

两人互帮互助结束,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后了。

期间有人来敲门,被庄文柏敷衍走了。

乐扬洗过澡,换了套衣服,他坐在软椅上,认真道:“我觉得你今天情绪有些不对。”

亲人去世,情绪不对是正常的,但庄文柏看起来实在不像悲伤。

不仅不悲伤,他甚至还有些兴奋。

庄文柏推动轮椅,移到乐扬身边,攥住了他的手腕:“乐乐,如果我说老爷子是我谋害的,你会怕我吗。”

乐扬万万没想到男人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瞳孔巨震。

“会怕我吗。”庄文柏又问了一遍。

乐扬下意识摇头:“不会。”

“乐乐,我说的是真话。”

“我真的谋杀了他,谋杀了自己的亲爷爷。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怕我?”

第46章

乐扬再一次回答道:“不怕。”

他道:“就像你相信我一样, 我也相信你,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缘由。”

“如果没有理由呢。”

“不可能, 每个人做任何一件事都是有理由的。”乐扬说,“就像我相信你, 我站在你这边, 是因为我爱你。”

这是他首次坦诚自己的爱意,原来说出口也没有那么难。

“再说一遍。”庄文柏猛地攥住他的手, 偏黑的瞳孔死死盯着他。

乐扬便又说了一遍:“我爱你。”

下一秒,乐扬整个人被抱住,男人低哑真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也爱你,乐乐。”

乐扬来不及感动, 他扶着轮椅两侧,小心地从对方身上起来, 嗔道:“你不知道你身体什么情况吗, 也不怕伤口裂开。”

“裂开也值得。”

乐扬真想打人,但念及对方是伤患,他只是威胁道:“你要是敢让伤口裂开, 我会怀疑你的智商, 然后我就得重新思考下是不是要继续喜欢你了。”

面前的人微微蹙眉,鼓着脸,说话全无狠劲儿, 庄文柏只觉得可爱。

不过他还是明智道歉:“我错了。”

“知错就好。”乐扬坐回床边, 低头换鞋, “我们出去吧, 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

“都听乐乐的。”

知道对方在调戏自己,乐扬并不在意, 换了鞋后,确认自己和庄文柏的仪表都没什么问题,身上也没有异味,这才一起下楼。

老爷子把老宅留给了庄代荷,因此葬礼是庄代荷主办,她忙得不可开交,看见乐扬便招手喊他。

乐扬快步走过去:“姑姑。”

庄代荷将他带到没人的地方,塞给他一把钥匙:“这是地下室的钥匙,庄建业在里面关着,老爷子遗嘱上写了,要把剩下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他,所以我的意思是,先把他放出来,但你们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这段话再次令乐扬感到意外。

老爷子居然又把自己剩下的财产都留给了庄建业,这再一次推翻了他脑中庄建业害死老爷子伪造遗嘱的猜测。

难道原文中的“意外”,真是意外?

亦或者,原文中的“意外”,也是庄文柏所为?

乐扬不敢深想,接过钥匙,去找了庄文柏。

“果然都留给了他的宝贝儿子。”庄文柏轻嗤一声。

乐扬道:“那要放庄建业出来吗。”

“当然要放,亲爹去世,他做儿子的岂能不在场。”

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并不阴暗,同样地下室也不阴暗。

现代社会,有灯。

不止是灯,其它设施里面也有。

乐扬先隔着窗子往里看了一眼,只见庄建业侧躺在沙发上,大屏幕上播放着电影,看上去还挺惬意。

他蹙了蹙眉,直接去打开门,喊了对方的名字:“庄建业。”

庄建业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后猛地回过头,露出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和胡茬明显的脸。

看见是他,庄建业语气很差:“你来看我的笑话?”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乐扬说,“爷爷今天去世了,你身为儿子,我是来叫你参加葬礼的。”

“什么?!”庄建业瞬间站了起来。

乐扬道:“你如果不想参加,可以继续在这里窝着,如果想,现在去把胡子剃了,换衣服和我出去。”

庄建业当然选择出去。

出去会被人嘲笑,但现在老爷子死了,没人保他了,他不出去,更是死路一条。

下午五点,律师宣读遗嘱。

遗嘱是老爷子在上次分完财产后立下的,言明股份由老二庄建业一人继承,存款则三名子女平分。

遗嘱宣读完毕,律师找人时却发现,庄建业不见了。

不仅如此,庄建业的妻、子也都不见了。

近来庄家内斗,圈子里的人都有所耳闻,现在看庄建业一家不见了,好些人都掩饰不住想看笑话的神色。

乐扬看向庄文柏,见对方似无所觉,神色平淡,自己心情有一点复杂。

庄文柏才跟他说了老爷子出意外的事实,现在庄建业跑了,又表现得这么平淡,这很难不让他多想。

不过,无论庄文柏做了什么,他都会站在对方这边。

“我什么都没有做。”庄文柏拉住他的手,低声解释。

闻言,乐扬哦了一声,思维快速运转。

原文中,庄建业在王家的帮助下,顺利润走国外。如果庄文柏没有做什么,那这次估计是和原文一样的路径。

他状似无意地提点道:“应该是王家的人帮了他们,王家和A国有很多贸易往来,通常是走水路,他们很可能是从水路逃走了。”

“乐乐真聪明,和我想的一样。”庄文柏说,“我早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他们跑不了。”

乐扬道:“你不是说什么都没有做吗。”

庄文柏低咳一声:“我是指他们离开这件事,我什么都没做,是他们自己要跑。”

他声音又压低了一些,小到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我不是法外狂徒,一般情况下,我会尽量拿起法律武器捍卫我的权益。”

乐扬:“……”信你个鬼。

*

葬礼虽然闹了点笑话,但庄建业未能成功逃走,事情的最终发展是正向的。

老爷子下葬后,庄建业被送去了警局,同时也和王美离了婚。

据说是王美主动提的离婚,也不知她是怎么想通的。

不管是怎么想通的,乐扬只是当个八卦听,并不在意。

他现在更关注的是日期。

老爷子第三天下葬,今天是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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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七天就是头七了。

头七一过,庄文柏必然会带他去领证,到时候他也没借口再推辞了。

如果不想复婚,那他就得在头七之前离开。这意味着,他和庄文柏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乐扬很珍惜这剩下的几天,他不打算出门,只想尽可能和庄文柏待在一起。

庄文柏则是本来就想和他待在一起,因此,两人一连几天形影不离。

等到第六天,乐扬起了个大早,用过早餐后,他对庄文柏道:“我昨天看了个做蛋糕的视频,看着挺简单的,今天想试着自己做一下,现在准备去买材料,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水果?”

“我都可以。”庄文柏拿起外套,“我陪你一起去。”

乐扬按住他:“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今天是节假日,超市人多,你陪我一起的话,推着轮椅反而不方便。”

“我带你去人少的超市。”

“不行。”乐扬摇头,“你说的那种超市太贵太坑人了,我才不去当冤大头。”

庄文柏失笑:“我出钱,不会让你当冤大头。”

“不行,你的钱也是我的钱,我还是会心疼。”乐扬又摇头。

他坚持不让男人跟着一起,庄文柏便说:“那让小彩陪你一起,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小彩是新来的园丁。

乐扬这回没有拒绝,点头道:“好,我喊她跟我一起。”

说完,他回到卧室拿了点东西,拎着个挎包便出了门。

他并没有叫上小彩,而是独自一人离开别墅,步行百米后,上了网约车。

他的存在改变了剧情,导致庄文柏和庄代荷双双出事。这次是他们运气好,没有危及生命,下次呢?

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下次,谁都不知道下次会怎样。

他还怀了孕,原文中根本就没有提过男人生子这回事。等小孩生下来后又会带来多大的变数,他不知道。

他不敢赌。

因此,离开是最优选。

等他离开后,相信剧情会逐渐回归正轨,主角攻受会度过幸福快乐的一生。

想到庄文柏会和别人亲密无间地过一辈子,乐扬心脏抽痛起来,捂着心口,眉头紧蹙。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见了:“小伙子,你晕车?”

“有一点点晕,不影响。”乐扬谎道。

闻言,司机便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加快了速度。

从半山别墅到车站有很长一段路途。

乐扬心脏渐渐不疼了,可脑子里却有两个小人打起了架。

一个说他杞人忧天胆小鬼,另一个坚持离开。

车窗打开,外面的风吹了进来,很清爽,乐扬却心乱如麻。

他十分确定自己是爱庄文柏的,也能感觉到对方在努力改进,尽量不去控制他,他们能够好好相处。

他现在是不想离开的。

但不离开,真的可以吗?

师新雪没有给庄代荷带来麻烦,那是因为“小姑”在原文中就仅有一句话,只要不影响主角,她们的人生完全是自由的。

庄文柏则不同,庄文柏的人生是既定的。

作者早已为他定好了一切,包括爱人。

……

“到了。”司机停下车。

乐扬听见这两个字,抬头透过车前窗看见巨大的车站标识,忽然就后悔了。

作者原文中根本就没有写男人能够怀孕这件事,可他还是怀孕了。

他怀孕到现在都一直很健康,没有任何流产的迹象。

庄文柏不是没有和南玉相遇,他们认识,说过话,但并没有产生感情。

这说明剧情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那么,他为什么不能留下来试试呢。

也许庄文柏这次受伤只是巧合而已,庄建业已经坐牢,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他了。

想到这里,乐扬没有下车,而是准备让司机送他回去。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耳边便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乐乐,你想去哪儿。”

第47章

乐扬被这声音惊了一跳, 侧过头,果然——车窗外,庄文柏正沉着脸看着他。

乐扬大脑宕机, 干巴巴地想要解释:“我……我没想跑。”

“下车。”庄文柏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语气冷硬。

乐扬忙打开车门下车。

司机大哥看了他们好几眼, 最终还是决定不多管闲事, 开车离开了。

“老公……”乐扬讨好地拉了拉男人的袖子。

庄文柏面色黑沉如水,一言不发, 拉着他上了自家的车,升起隔板。

随后,庄文柏夺走他手里的包,拿出里面所有证件, 将包又还给他。

乐扬本来在打腹稿准备道歉,眼看着对方想要毁了他的证件, 他面色一变:“庄文柏, 你想干什么。”

庄文柏依然一言不发,将他的身份证掰折了。

“庄文柏!”乐扬火气骤然起来了,伸手去抢剩下的。

然而庄文柏铁了心要毁掉这些东西, 他却还顾及着对方的伤口, 而且保护本就比毁坏艰难。

因此,最后庄文柏还是将他的证件全都毁了。

“别想逃。”庄文柏攥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偏执道, “你只能永远跟我在一起。”

乐扬紧绷着唇, 深呼吸了好几次, 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还是想错了, 庄文柏表面不再控制他,实则控制欲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这段时间没有逼迫他做什么, 是因为他一直跟对方待在一起,所有精力都耗费在了对方身上。

“现在你把我的证件都毁了,我根本就跑不掉,可以松手了吧。”几秒后,乐扬说。

庄文柏卸了些力气,但并未松手。

这些天乐扬的异常他一直察觉得到,因此,今天乐扬走后,得知对方没有叫司机,而且是一个人走的,他脑中的警报立刻就拉响了。

他一路跟踪,果然,乐扬根本就不是去买做蛋糕的材料,而是想要离开他。

包里的证件那么齐全,完全是“罪证”确凿。

一个几小时前还在亲手给他做早餐,对他笑得那么适意甜蜜的人,真正的意图居然是逃离他。

他就那么可怕吗?

“我就那么可怕吗,让你无论如何都要走?”庄文柏看向乐扬,厉声质问,“乐乐,我究竟哪里对你不好?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为了保护你的朋友,我宁愿自己去死,我做的还不够吗?!”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眼睛都红了。

乐扬蹙眉:“我要纠正你一点,你不是为了保护我的朋友才受伤,相反,我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