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通天炮了,而是火山,爆发中的火山!
打出的亦不是轰鸣的拳风,而是实质的火焰,真红烈焰!
一拳通天,真红烈焰冲天而去,将叫唤地狱的正上空染成不同于血色的另一种赤红,虎魄刀芒转瞬之间被熔化成飞灰,方圆百米大地被烈火席卷,留下满地炙热熔岩,阴阳螺旋被吞没其中,消散殆尽。
纣王只是被余波卷入,他的护身帝王紫气根本支撑不住一秒就被破去,半个身躯在烈火之中烧的皮开肉绽,让他痛苦的喊叫出声,英武的外貌毁于一旦,紫金龙袍烧毁一半,连虎魄刀也在高温之中发出哀鸣,差点脱手而出。
他从通天烈焰之柱中脱身,看向白谛,眼中满是惊惧之色,这让他回忆起了当年在朝歌城天子殿,那名穿着道袍,哼着小曲,提着吊杆,足踏太极图案,一人敌国的怪物仙人……
又是他!
又是你!
他半个破损的面颊滴落下血泪,发出如野兽般的咆吼:“我已经不会再败了!”
他怒吼着,从天空俯冲而下,不再以高高在上的视角俯视芸芸众生,提着刀刃,犹如冲锋陷阵的将领般挥动兵器,誓要斩杀眼前的这位生死大敌。
当他挥动着刀刃斩落时,锋利的刀芒深深陷入大地深处,留下十米深度,百米长度的沟壑,可被一刀两断的不是白谛,而是他块到极致之后所留下的残影,他的实体在一声轻微的脚步声作为警铃之中出现在纣王的身后,无声的抬起右臂,化拳为掌,将大气一同斩断,曾经的白色刀芒此刻化作赤色匹练,无坚不摧,无物不断,携带着焚山煮海的高温从后斩落。
空气,融化!大地,断裂!盔甲,熔断!
拯救纣王的是他那一瞬间的直觉,他在即将被赤色匹练劈成两半之前,本能的转过身,将虎魄刀横于身前,即便如此,仍然被那股凶悍的力道推压着向后,双脚深深陷入地面,一路留下数十米的沟壑。
在最后一刻,他终于承受不住那恐怖巨力,虎魄刀背上浮现出了一丝裂痕,他咳出一口鲜血,虎口破裂,凶煞之刀脱手震飞,将赤色匹练一同震开,勉强保住自我一命。
“你已经不可能赢我了……如今的我已经彻底迈入圣域之中,就算是赫卡提亚,也足以一战。”白谛散去掌间的高温:“虽然仍然赢不了她,但至少有一战之力,而你,虽然依靠着虎魄刀和近似螺旋魔眼的神通能够欺负同等级的十殿阎罗,但除此之外你已经没有其他手段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再是人形核弹,而是人形火山!”
“闭嘴!我还没输!我还不能输!”他死死紧咬着牙关站起身来,拔出虎魄刀,喘息着,一半面容焦黑,一半面容狰狞,留着血泪,却还在狞笑。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是因为放不下作为人间帝皇的身份?”白谛蹙起眉头:“权势就这么值得留恋?”
“是啊!”纣王大笑着:“我是暴君!只是希望将天下握在手中的感觉,用恐惧来支配帝国,用残暴来治理朝政!这不就是你所希望看到的么!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杀进来!将我这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推下王座!”
“我不是太公望。”白谛摇头。
“你是他!只是你忘记了而已!”商纣王痛苦的按着面颊,指甲在面容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我不会忘记你的模样,你是我的噩梦,就算是死了,化成灰烬,我也不可能忘记你所做的一切!”
“那你告诉我,我到底做了什么?”白谛只是希望知道,是什么样的仇恨,将他扭曲到这样的地步。
“你做了……”
纣王扭曲愤恨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凝滞,他按着自己的脑袋,本该愤怒,本该清晰,本该恍如昨日的记忆却变得模糊起来,他记不清了,当年太公望走入天子殿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记不清?为什么自己如此恨他?为什么记忆如此暧昧模糊?
他丢下虎魄刀,双手按着脑袋,越是追忆,越有一股一股尖锐的痛苦让他忍不住发出怒吼,模糊的曼妙身影逐渐清晰,他低吼道:“是谁!你是谁!”
一股令人憎恶的气息自他的体内浮现,他的脸上被蝌蚪般的咒印迅速蔓延,好似皮肤之下的虫子涌动,扎入他的大脑,他双手垂下,一个在数千年前就埋下的‘祝福’化作无比温柔的呢喃在耳畔响起:“大王,他是你的敌人,用心去看,你要记住他的样子,恨他一生一世,直至死去,也不能忘……杀了他,尽一切可能,杀了他!只有他死了,您才能在未来再见到我……疯狂吧,疯狂吧,疯狂吧,将一切毁灭殆尽,我亲爱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