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天帝心中一沉,后知后觉自己中了计。
见此情景,姜轻霄翻手将天书收回,对着面前的天帝震声高喊,声音响彻天际。
“子桑洛衡,你还不服诛吗!”
闻言,众仙齐齐朝中央的天帝瞧去。
此时的天帝毕竟稳居高位多年,已然恢复了最初的镇定,只听她忽地冷笑出声,眼底尽是森寒的杀意。
她抬手,一指下方的姜轻霄,对着和众仙道:“靖岚贼子意图谋反,若有人能将其原地诛灭,可连提三神阶!”
许多仙者在成仙之后神阶便已固化,能如姜轻霄者,即使成仙后仍努力修炼提升自己神阶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天帝开出的这一价码十分诱人。
也即便如此,也没人敢轻易尝试。
毕竟整个九重天上,除去天帝,便数姜轻霄的神力最为高深,现在还有天书在侧,直冲上去无疑是去送死。
只敢小声规劝她,“神君,您仙途浩荡,莫要糊涂行事呀!”
闻言,姜轻霄微微勾唇,对着上首的子桑洛衡,意有所指地开口,“干出许多糊涂事的,可不是本神。”
一旁的子桑惟清闻言,神情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扑上前去想要阻止女人。
“妻主,我求你......”
谁知他还未靠近,便被身后的天兵径直拦下了。
“放开本宫!”
子桑惟清拼命挣脱,可那些人的手犹如铁钳一般轻易撼动不得,且几个人的修为加起来在他之上,一时半会儿反抗不过。
“妻主,我求求你了,不要、不要!”
他并未说明不要女人做什么,可子桑惟清坚信对方能听懂他的哀求。
不要将他母皇所做的一切公之于众。
不要逼他母皇退位。
不要放弃婚约,毁掉他千辛万苦谋求而来的幸福......
话音刚落,女人果真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了他。
就在子桑惟清以为自己的殷殷恳求生效之时,姜轻霄忽然当着他的面,震碎了身上的婚服。
以实际行动残忍地拒绝了他。
“不!”
“不!不要!”
子桑惟清目眦尽裂地嘶吼出声,发了疯地想要奔向女人,却被身后的天兵冷酷阻止了。
他徒劳地将双手伸向女人,泪水瞬时便涌了出来,“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了妻主,不要这样对我......”
今天是他们的大喜之日啊,他盼望着嫁给她盼了千百年。
“不要这样对我!”
震碎婚服后,姜轻霄随即便换上了自己作战时的银铠,最后径直转过身,将青年的崩溃哀求尽数抛掷在了脑后。
她长身立于仙台正中央,劲风将她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姜轻霄的视线一一扫视过四周噤若寒蝉的群仙,最后定格在子桑洛衡那沉郁青黑的脸上。
对方冷呵出声,“朕听不懂你在什么。”
女人闻言扬眉,“既如此,那本神便替你细数一番。”
姜轻霄徐徐开口,声音响彻周天。
“子桑洛衡身负三罪,为人寡恩少义、残害忠良、嗜杀成性、枉为天帝!”
女人仰起头,缓缓攥紧了长指,“第一罪——”
她直直地望向对方,视线如一把烧红的刺刀。
“你指使凫辞谋杀余徽仙君以陷害魔族,挑起了仙魔大战,破坏两族和平。”
“并利用本神同余徽仙君多年情谊,以我为兵刃,抢占魔族大量领土。”
“此后怕我警觉,于是在本神身上种下戮火,并以能封闭常人七情六欲的濯心泉相挟,一步步将我炼成无心无情,只会杀戮的人形兵器!”
姜轻霄深吸了一口气,“此罪,你可认?”
闻言,子桑洛衡的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
有些难以置信姜轻霄会将此事的原委探查得如此清楚。
毕竟当初她将凫辞密密处死后,又下令清洗了当年所有涉世天兵消除了所有潜在证据,并时刻派人监视着姜轻霄的动向......
不过少顷,她便又冷静了下来,冷声反问姜轻霄道:“你说朕谋杀余徽仙君,可有证据?”
子桑洛衡的话刚说完,便见面前的本空忽地浮现了一块映像光阵,清曾经她与凫辞的对话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边。
姜轻霄:“你在暗中指使凫辞的时候,怕是没注意到远处的这只猰貐吧。”
猰貐此兽,最好以人的欲念与秘密为食,越大的贪念和秘密,越是吸引它。
看着光阵上姜轻霄自猰貐识海中提取的记忆片段,众仙皆倒吸了一口气。
光阵上,女人的面容虽被凫辞挡了个彻底,可许多神仙还是依靠声音判断出了对面之人就是天帝。
余徽仙君生性平和善睦,最是雅正端方,生前同仙界许多神仙都私交甚好,且在最初的仙魔大战中曾立下过汗马功劳。
故而在她突然魂飞魄散后,很多仙者都在扼腕怀念。
她们原以为余徽仙君是被魔族所戕害,没料想始作俑者竟是天帝!
一时间,群仙中有不少人开始躁动起来。
见状,子桑洛衡故作镇定地冷哼出声,“众所周知,猰貐此兽惯会捏造记忆、迷惑视听,一个畜生而已,怎能算得上证据!”
谁知姜轻霄竟附和般地点了点头,“猰貐不行,那么物证呢?”
说着,她当着众仙的面拿出了一枚染血的铜钱。
见此情景,子桑洛衡心中一松,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一旁的小仙也有些不明所以,一枚凡人的铜钱,怎么证明余徽仙君是天帝谋害的呢?
只听姜轻霄不疾不徐地开口,“这是凫辞在临死前留在地牢中的一枚铜钱。”
有人问她,“这能证明什么呢?”
女人望着铜钱正中央,缓声解释道:“在凡间,铜钱的含义之一是天圆地方。”
外圆为天,内方为地。
“天地即为天帝。”
听她讲完,子桑洛衡忽然绷不住哈哈大笑,“靖岚,这不会便是你口中的所谓物证吧。”
她忍不住摇头,神情讥讽,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用一段牵强附会的解释,就想证明余徽仙君是朕指使谋害的吗?未免不要太可笑!”
一旁的小仙也忍不住附和,对着她小声说道:“对啊神君,有些太过牵强了,最起码也得是凫辞本人当面与天帝对峙,才算得人证吧。”
面对一众人的质疑,姜轻霄将手中的铜钱收起后,淡淡一笑。
“此话倒是提醒了本神。”
说罢,她抬眸望向子桑洛衡,冲着身后一招手,迎着对方惊疑的目光高声说道。
“将凫辞带上来!”
原来那日姜轻霄在将凫辞呈给天帝之前,便已将她保留记忆的人魂抽离了出来,重又为其塑的人身并一直关押在山神殿中最深的地牢之中,为的就是今日。
面对地藏王菩萨与众大小仙家的面,已经死过一次的凫辞不敢再隐瞒。
老老实实地将那日所有的情形全部复述了一遍,与光阵上猰貐所呈现的记忆片段分毫不差。
最后还解释了一番自己在天牢临死前为何要留下一枚带血的铜钱。
与姜轻霄猜测的暗喻天帝杀她灭口的目的也相吻合。
至此,人证物证俱在,子桑洛衡百口莫辩。
凫辞被带下去后,仙台上便陷入了一片哗然。
可还未等众仙们彻底消化这一事实时,女人又迅速抛出另一道炸雷。
“第二罪。”
姜轻霄正对着对面的子桑洛衡,高声道:“你以天族密地云京山为据点,百年来不断盗取天界灵气以豢养凶兽猲狚。”
“并纵容其下界为患,以此抹黑魔族名声为攻打魔界获取凡人支持、营造声势,漠视凡间生灵涂炭!”
与此同时,姜轻霄的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黄老太祖孙那被烧得焦黑的尸体,以及问晴山大火时漫山遍野的哀嚎声。
说到最后,她甚至有些哽咽,脖颈也因太过激动而泛起淡淡的青筋。
“此罪,你可认!”
此时此刻,被当面揭穿了谋害余徽仙君事实的子桑洛衡,好似挨了一记重拳,形象与威信已然大打折扣。
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了,可仍嘴硬得厉害。
她大睁着血丝遍布的双眼,色厉内荏道:“你信口雌黄!”
姜轻霄并未理会对方激烈的反驳,径直对着面前的天空唤了声,“常酿。”
话音既落,一小仙突然惊呼出声。
“快看北面!”
众仙随即朝她手指的方向瞧去,但见北面的云层中,不知何时正停站着大大小小数百头猲狚兽。
个个昂首高吼,震声响天。
其中一头的背上还驮着两个少年,正是姜茴与颜笙。
常酿依言将一头受伤的猲狚兽扔下了云头。
见那巨大笨重的凶兽竟用背后翅膀安稳落了地,离它最近的一仙者惊讶出声,“魔界的猲狚怎么会飞?”
另一小仙见状,当即敛眉反驳她道:“不对,魔界的猲狚在灵力这么浓郁的天宫是根本活不下去的。”
那凶兽受伤严重神志恍惚,在看到姜轻霄后便下意识地朝她攻击。
见状,姜轻霄适时在它喷出毒火的刹那,掷了个灵团进去。
当即,如热油遇火,火焰高达十数丈。
这若是放在魔族豢养的猲狚兽身上,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一旁的天兵随即走上了前,将那猲狚兽杀死并将它断掉的犄角递到了女人的手中。
“由于此猲狚是生长于天界,故而它们不仅可以在灵气下生存,对方也会助长它的焰毒。”
“除此之外,猲狚兽犄角髓的颜色可以直接反映出其豢养地的环境,魔族是黑色,天族是白色。”
说着,姜轻霄将角髓面朝向众仙。
只见那正中央的角髓,透出的竟然是怪异的深紫色。
而三界中,山石草木皆为紫色的山,惟有独属于子桑洛衡的云京山。
当初她便是注意到那些被抵断的角髓颜色,才怀疑此事与云京山方面有关。
离得近的一小仙待看清角髓颜色后,当即义愤填膺道:“我说近几百年怎的天宫灵气愈发稀薄,没想到竟被她引去豢养了凶兽!”
此话一出随即引得周围的众仙们连连附和。
当初她们发现这点后,曾一同上书向天帝奏明,可对方也只云淡风轻地说是她们成仙后懈怠了修炼,不够努力造成的,敷衍了事。
慢慢的,周围讨伐声渐起。
“我等愿誓死效忠靖岚战神!”
不知是谁起的头,成百上千位大小神仙突然振臂高呼起来。
“我等愿誓死效忠靖岚战神!”
“我等愿誓死效忠靖岚战神!”
见状况越演越烈,金座之上的子桑洛衡再坐不住了,面上强装的镇定块块龟裂。
她愤而拍案,指着下方群情激奋的众仙们吼道。
“大胆!”
随即,子桑洛衡对着曾经的拥趸们急声命令道:“快!给朕将这些乱臣贼子统统杀了!”
闻听此言,那些拥趸们在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齐齐出了手。
她们趁着子桑洛衡不备,用万天王的晃金索将其给捆了起来。
代表着天道意愿的天书都已经选择了姜轻霄,况且子桑洛衡还犯下如此重罪,她们没理由不弃暗投明。
待控制住子桑洛衡后,万远天王随即朝下方的女人高声喊道:“神君,我们已替你拿下了这......”
谁知还未等她说完,子桑洛衡便已挣断了晃金索掐住她的脖子,将其扔下了云头。
意识到此时自己已然是众叛亲离后,子桑洛衡自金座上缓缓站起,猩红着一双眼睛挨个扫视过自己昔日这些心腹亲信。
咬牙切齿道:“好啊,一个个都要反朕是吧!”
说罢,子桑洛衡当即自掌心酝出一道朔雷,劈头便朝其中一仙砍去。
谁知中途竟被一凌冽剑气给截下了。
她猝然转头,正瞧见下方的姜轻霄召出了镂光,剑锋直直对准了她。
“伏诛吧,莫要再伤及无辜!”
闻听此言,子桑洛衡哈哈大笑出声,随即双掌相贴酝出了一道比之前威力更加骇人的朔雷,径直朝女人挥去。
“做梦!”
姜轻霄见状,当即举剑进行格挡。
朔雷直直落下,却在还未触及剑身的前一瞬,便被凌厉至极的剑气给劈散了。
犹如铁削面泥一般,轻而易举。
接连几道皆是如此。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几息过后,整个丹凤朝阳上瞬间乱作了一团。
正所谓大神打架,小仙遭殃。
仙阶低微的小仙及其仙侍们,都争相开始逃命。
一些修为颇深的神君们,也顾忌着她们二人的实力,不由得躲远了一些。
子桑洛衡当即敛起了嘴角的笑意,眼神一下变得森寒阴毒起来。
见朔雷奈何女人不得,她当即伸手,自掌心召出了一只金钵,随后将其抛到了半空之中。
随着子桑洛衡咒语的催动,金钵迅速变大,其口朝下,化作了一口硕大的金鼎。
随后从中泄出了一大股黑红色汹汹燃烧的火焰,如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朝着下方的姜轻霄直冲而去!
“是戮火,神君小心!”
远处一小仙见状,连忙提醒。
被戮火灼烧过的人,倘若再沾染一次,便会诱其复发,生不如死。
子桑洛衡就是深知姜轻霄这一弱点,才会用戮火对付她。
可她终究未料到,姜轻霄的戮火早已被柳惊绝体内的沝芯给荡涤了干净。
而沝芯,恰恰是戮火的最大克星。
那小仙话音刚落,便见一瀚蓝色强悍的灵束,如同强劲水柱一般与火龙正面相撞,嘭地一声荡起无边浩砀白雾。
下一刻,只听一声高亢龙吟,水龙长驱直入,以绝对力量扑向了戮火。
随即,三焱鼎不堪一击,被强大的冰蓝灵力冲得直接化回金钵,当空坠了下来。
咕噜噜地滚到了一边。
见戮火也未能伤她分毫,子桑洛衡心中一片悚然,不由得慌乱起来。
望着飞起举剑来刺的姜轻霄,她下意识地召出了自己的命剑洗空。
两剑剧烈相撞,当即碰擦出耀眼的火花。
巨大的灵力冲击波将周围法力低微一些的小仙侍当场掀飞了出去。
二人的对抗仍在继续。
子桑洛衡望着面前女人年轻的面庞,难以置信对方身上潜藏着的实力,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庞大深厚。
发觉到自己隐隐落了下风,子桑洛衡当即爆喝一声,将对方推离了自己。
可还未等她来得及转身,肩膀处便传来一阵剧痛。
“休想逃!”
子桑洛衡迅速侧身,才堪堪躲过女人那携着雷霆之力的剑锋。
可随即,脆弱的胸腹便又被对方凌厉的剑气接连割伤了。
姜轻霄的身形极快,腾转挪移、变幻莫测到肉眼难辨。
子桑洛衡被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之对抗,一时之间二人在空中打得不可开交。
剑声锵锵,一蓝一金的两股神炁也在不断对抗,此消彼长。
常年的作战,极大地锻炼了姜轻霄的耐力与反应能力。
看到剑身被压,姜轻霄瞅准机会,瞬移至子桑洛衡的身侧,攒拳重重地击上了她的侧腰。
子桑洛衡吃痛,挥剑速度慢了一瞬,随即便被女人又刺中了腹部。
她忍着剧痛挑开姜轻霄的剑身,却又再挥剑砍来的前一瞬,被对方狠狠地踹到了胸口。
子桑洛衡吃痛落地滑行了数十丈远,还未等她站起身,姜轻霄疾如暴雨般的剑刃便又落了下来。
快到子桑洛衡的眼前出现了无数个残影,实在难以招架。
待被姜轻霄剑气玉龙顶着腹部狠狠地掼进地面后,子桑洛衡登地呕出了一大口鲜血,仰躺在地再无半点反抗的力气。
望着拎剑一步步走近自己的女人,子桑洛衡面上强装许久的镇定终于化了干净,露出了最里的恐惧与慌张。
只听她艰难地开口,“你、你不能杀朕。”
“杀了朕,你就不可能再做那天帝!”
为防止有心人篡夺帝位,谋杀天帝者,不得继位。这是创世之初,天道设下的禁令。
闻言,姜轻霄握紧了手中沾满了黏腻鲜血的剑柄,目光被鲜血与仇恨刺得发红。
她一字一句道:“你杀了透雪,我必为她报仇!”
“你害了那么多人,死不足惜!”
说罢,姜轻霄倏地举起了手中的镂光剑,随后双指并拢口中诵诀。
霎时间,镂光剑金光大盛直刺九霄,澎湃的神力冲击得仙台汽波动荡,罡风吹得女人身后的披风铮铮作响。
姜轻霄大喝一声,“受死吧!”
接着,重重地挥了下去。
而这厢,子桑惟清利用滚到自己身边的三焱鼎,驱动戮火成功地杀死了周围看管他的天兵。
见姜轻霄即将诛杀自己母皇,他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神君!”
面对突如其来的子桑惟清,姜轻霄为了不伤及无辜,在剑阵落下的最后一刻生生逆转了方向。
剑阵倾斜,巨大的威力冲击得仙台震动轰鸣不止。
“神君不要!”
子桑惟清张开双臂挡在天帝的面前,流着泪恳求道,“惟清求您,放我母皇一条生路好不好。”
“求求您,放过她!”
姜轻霄蹙眉,握紧了剑柄对着他冷声叱道:“让开!”
谁知对方竟一把握住了她的剑,任由双手被剑刃划得鲜血淋漓也不松手。
不断地哭求她道:“神君,我求您了。”
见姜轻霄不为所动,子桑惟清忽然冷静了下来,只见他红着一双泪眼,抬头看向女人。
“神君还记得先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他哽咽着,一字一句道。
“您曾经允诺过我,可以向您提一个要求,那我现在求您放我母皇一条生路。”
子桑惟清望着女人震怒不已的神情,惨然一笑,“神君可一定要应下啊,若是食言......”
必会心魔丛生,万劫不复。
姜轻霄握着剑柄的指节,用力到发青。
少顷,子桑惟清手中剑刃陡然一空。
姜轻霄径直转过了身,几乎是从牙尖中挤出的话。
“来人,将废帝子桑洛衡押入青妄山,辅以剥神之刑,用其神骨灵血抵消犯下的罪......呃啊。”
谁知她话还未说完,便突觉肩膀传来一阵剧痛。
姜轻霄转头,发现穿着银铠的后背被刺入了一长戟。
戟尖黑雾缭绕,灼得皮肉滋滋作响。
是玄阴戟。
“母皇!”
随着青年的痛苦惊呼,原本狼狈伏地的子桑洛衡握着被召出的玄阴戟缓缓站起,狂悖地大笑出声。
玄阴戟出世,原本金亮澄澈的丹凤朝阳上空旋即黑云压顶,狂风大作。
下一刻,子桑洛衡便将戟剑上的女人,重重地挑摔了出去。
姜轻霄在空中反转几周后踉跄落地,最后以单膝跪地才堪堪停下。
再抬头时,唇角已溢出了血线。
眼眸中充斥着惊愕,难以置信地喃喃出声,“玄阴戟?”
谁知她话音刚落,子桑洛衡便挥舞着玄阴戟,气势汹汹地朝她袭来。
姜轻霄随即避身,重又召出镂光迎战。
二人当即重新飞至半空缠斗起来。
剑戟随着二人的深厚的神炁不停地相较碰撞,搅弄得风云变幻,罡风肆虐。
这一次,子桑洛衡有神佛不可挡的玄阴戟在手,如虎添翼,受过的重伤都好似自动痊愈了一般,未过多久,姜轻霄便落了下风。
被她用戟尖接连又刺伤了好几处。
“想逃,没那么容易!”
子桑洛衡冷喝出声,周身邪气肆溢。
随即,她瞅准了时机,抬起戟尖瞄准了姜轻霄的后背,用尽全力掷了过去!
“唔啊——”
姜轻霄痛吟出声,低头一看,左胸处已全然被玄阴戟贯穿了个彻底。
当即,她失力不稳,自云头重重地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