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内宅很多事情都是母亲做主,倪夫人面上对母亲和她颇为尊重,苏沅虽觉得倪夫人脑子简单又爱张扬,但是她心肠不坏,算是个不错的人。
因此,必要时接触,不必要时守矩。
今日她来,一是看看叔祖父,二就是请倪夫人来瑞鸣苑看戏,只不过今日刚到天香苑门口,便被挡在了外面。
来人是叔祖父身侧跟了多年的账房先生赵三,“沅小姐,今日又来拜访老太爷了?”
苏沅道:“是,还请赵先生通报一番。”
赵三虽出身市井,却带了些书生气,“老太爷这会儿身体不适,沅小姐怕是又要落空了。”
“那也不急,我请倪夫人过府看戏。”
“嗯。”赵三点点头,“倪夫人想来是有空的,不过未必也会去。”
这次换苏沅不解了,“为何?”
“老太爷年纪大了,对于白事颇为忌讳;倪夫人这几日都不太舒服,倒不是对小姐有什么意见,还望沅小姐见谅。”
苏沅轻声笑了笑,“也好,身子要紧,不过我还是想去看看倪夫人,不知可否方便?”
赵三道:“我
派人去替小姐通传,此事本就是该着的。”
“有劳。”
天香苑的婢子将苏苑迎进偏厅,不一会儿的功夫,婢子便出来请苏苑去了彩月阁——倪夫人的住所。
苏沅进了院中,打眼便瞧见满地的牡丹花,开的富贵艳丽,十分奢靡,再一进倪夫人的屋中,金色的绸缎帷帐,赤色的鸳鸯被褥,多宝格上满登登的金银玉器,红的、黄的、绿的、白的,没有一处不彰显倪夫人超凡脱俗的品味。
苏沅看了会儿,面上不动声色,心中瞠目结舌,果然是富贵花。
倪夫人此刻正躺在床上,怏怏的在下人搀扶下起身坐起,“沅小姐怎么来了?我身子不太舒服,不能陪小姐看戏了。”
苏沅上前道:“倪夫人不必起身,外头虽瞧着暖和,但是仍有凉意,躺床上吧。”
“沅小姐真体贴,我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下,浑身不舒服。”
苏沅坐在婢子搬过来的太师椅上,瞧着倪夫人虽没什么精神,面上却也敷了薄粉,涂了胭脂,染了唇脂,温柔道:“我略通医术,不如我替倪夫人瞧一瞧身子?”
倪夫人懒洋洋的躺下,头发散着,着实有几分病西施的美貌,“大夫来看了,说是偶染风寒,不碍事。”
苏沅轻笑,直接伸手扣住倪夫人的手腕,言语间不容推辞道:“倪夫人客气了,有些大夫未必是医术好的,特别是对于我们女子。”
倪夫
人见苏沅动作不容拒绝,有一刻的不适,“沅小姐,不必……”
“倪夫人,不要动,会影响诊脉效果。”
倪夫人听此,倒真一动不动,她屏息瞧着苏沅,想要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却发现自始至终她的表情都很淡。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苏沅都未说话,面上表情也无甚变化。
这次,轮到倪夫人有些不知所措,屏息道:“如何?”
苏沅闻言收回手,将倪夫人的手腕放在被褥下,轻轻拍了拍道:“倪夫人,你有喜了。”